第615章 再商量
车子开动没多久，夏愉露就开始和程瑶说去到那边要谈的细节还有条件。
程瑶听完后只补充了两点，其他都没有意见。
说到底，她并没有什么办厂经验，一切都是自己在摸着石头过河。唯一的优势就是她从后世而来，知道这边具体的情况还有走向，敢冒险投资办厂。
宋玉珍全程没有说话，她的职责就是听、记录，所以也算尽职尽责。
车子停在县办公大楼的院里，三个女人相继下车，崔玉贵停好车后也跟着上去。
看着眼前三个身姿挺拔、穿戴整齐的人，低头再看看自己，瞬间有种自卑的感觉。早知道自己也好好收拾一番了，这……这还真的有些丢人。
没等走进办公楼就看到宋干事一路快走的过来，宋玉珍笑眯眯冲着哥哥招手，看得出来他们兄妹感情十分不错。
宋干事没理她，扭头看到程瑶和夏愉露顿时呆了。
好歹也是见过大场面的干事，所以很快就调整状态，笑呵呵的说：
“程姐、夏姐，今天都好漂亮啊！”
“这不是要见领导嘛，肯定要重视一些。”夏愉露说着自己早就想好的说辞。
宋干事听了点点头，赞同的道：
“对，咱们重视是好事，领导他们已经等在三楼大会议厅了。这次来的除了棉纺厂还有成衣厂，那边也想分一杯羹，程姐适当让一点。”
各种曲折、纠缠不好明说，但程瑶和夏愉露不是蠢得，立马就会了意。
如此，夏愉露侧头在程瑶耳畔低语几句，程瑶笑着点点头，回了一句“正合我意”。具体合的什么意就不得而知，但宋干事见他们俩这个样子，倒是不担心了。
只要程姐、夏姐这边不吃亏就行，其他的也顾不上了，谁让成衣厂之前拿乔、非得装一把，现在见领导这边不惯着，又跟狗皮膏药似的贴过来。
之前都是“李叔、婶子”的唤，可到底觉得不稳妥，就和夏愉露一起唤了“姐”。
在他的带领下一行人来到大会议厅，当他们出现的那一刻，屋内坐着的几个领导就都愣了一下。
当下化妆的不多，穿成这样的也不多。
要说难看那就是睁眼说瞎话，但穿的这样的衣服……反正自己媳妇是不能被允许（参照南来北往姚玉玲当时的处境）。
夏愉露当时穿的时候也很不自在，但程瑶说了，只要大大方方展示，没有什么难为情的。所以此刻即便大家的眼神都很意味深长，她也并不在意，毕竟她是来谈事情的！
和程瑶坐在他们的对面，听着宋干事做的双方介绍，她和程瑶就那么坐着冲每位领导颔首。
隔了那么大的桌子，实在不好握手。
双方介绍完毕，夏愉露就把带来的样衣放在桌上，开始对它们做详细介绍。
这一套词，她是自己写、自己改，终于在第八遍的时候觉得满意，不再动了。因为准备的充足，再加上样衣的料子也好，所以服装厂的优势一目了然，至于对方怎么用，那就不归她管了。
“……我要说的就是这么多，这份是我们厂自己起草的协议，上面有价格还有介绍，麻烦各位领导拨冗阅读。”
宋玉珍听到这里站起身，学着哥哥的样子把几份协议拿过去发放给领导。
一旁的宋干事见状，欣慰的不住点头，嘴角忍不住向上扬起。
第一成衣厂的张厂长原本此次是势在必行，可摸着面料就知道，这衣服如果要加20，绝对没有太多可赚。
公家厂和个人厂不一样，前者领导多、工人多、要吃饭的嘴多。后者干多少拿多少，没有固定工资，产能就比他们高。即便如此，也不能让对方全部都拿，不然他们厂今年的效益可就又要原地踏步。
思及此，张厂长也开始了他的长篇大论，而且还承诺一定会卡在开学之前交工。
说到底他们也就这么一个“人多”的优势，但这种优势还真说不好能比人家出货快。不过为了拿到订单，没有影儿的话也得说，否则连机会都没有。
程瑶看着杜峰年为难的样子，心知这是装出来的。
不过她很乐意给他台阶，所以在桌下踢了一脚夏愉露，后者秒懂，笑着再次开口——
“说实话领导，这么大工程让我们厂接，也的确是有压力。原本我想着到时候让省城那边的厂子也帮忙，可没想到那边也接了学校校服的活儿，自己都顾不来，我们就不能给那边添乱。
所以张厂长这次也算是雪中送炭，但棉纺厂的产能我们是知道的，同时供给我们两个厂压力也很大，所以我们自己找面料厂，您们看可以吗？如果……”
夏愉露巴拉巴拉的说了好多个“如果”、好些个“压力”，总之就是一句话：他们不用棉纺厂的面料。
当杜峰年看到校服的那一刻就知道，这面料绝对是重中之重，所以人家才会选择用这样的拼接方式做衣服。如今老张横叉一杠子，可算是给他们解了围，但也真正意义上的考验起了两个工厂的真正本事。
他是想把小蛟县带动起来的，也想在自己这一任做出成绩。
所有厂子都存在一个弊端，那就是从上到下都想着“旱涝保收”、等待退休，所有人都没有冲劲儿。这种情况下有个私人厂子冲击一把也是好事儿，但就是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接住。
一旁的副手见状，摸着校服开口道：
“这样，感谢几位的诚意，校服的事情我们再商量一下。这个样衣能不能留下？咱们后天上午这个时间、还在这里，做最后的敲定，可以吗？”
“可以可以。”夏愉露笑着颔首。
来之前程瑶就说了，这种事儿不跑个五六趟是不可能的，所以她也没指望今天能把这事儿拿下。
双方又浅谈几句，夏愉露借故站起身，几个人就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走了。
依然是宋干事送他们下楼，等程瑶要上车的时候，压低声音道：
“程姐放心，这事儿肯定能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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