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九章 老阿比迪斯的心事
多少年了？
有四五年？
洛丹伦何曾像现在这么热闹过？
阿比迪斯将军略有些感慨的看着热闹的城市花园，侍女和仆人们在宴会中穿梭，手中托盘上的酒水总是不经意间被取用一空。盛装的贵族夫人和小姐们围拢在卡莉亚公主的周围，一群惹眼的女人在那窃窃私语着，时不时发出吸引众人目光的笑声。
想到这里，阿比迪斯将军有些郁闷的在一群将领之中找到了自己的女儿布丽奇特....这位伊瓦南部战区的指挥官，正和伊瓦的将官一起，和库尔提拉斯中以斯托颂将军为首的军人交谈甚欢...
真是....！
这算是好？还算是坏？
阿比迪斯将军闷闷不乐的喝掉手里的日光陈酿，火辣的感觉让他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将军，您这是怎么了？怎么一个人在这里？”莫尔蒙身着干净爽朗的皮衣，胸前带着自己家族的族徽，出现在阿比迪斯面前。他和老阿比迪斯站在一起，看着不远处围着洛克的那群库尔提拉斯贵族们。
老阿比迪斯瞥了莫尔蒙一眼，嘴角带着不屑翘了一下。对这个比自己大几岁的洛克首席幕僚，他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有多不满。相反，他因为莫尔蒙年纪的问题，对这个未来王国首相还是有些好感的。可洛克在如何使用他周围那些人的问题上，不愿意听取他的意见，让他心里十分苦闷。本来他就对洛克周围那群支持他的年轻人看不顺眼，受此影响连带着他对莫尔蒙也有些小不满。
在他看来，年纪小代表阅历不够宽广，没有足够的经验管理一个王国肯定会出现问题。奈何现在洛克已经无人能制了，他只能寄希望洛克还如以前那样，能够耐心听取别人的建议...
当然，年轻人的积极向上肯定值得肯定...
这么想着，阿比迪斯对身边经过的年轻仆人招招手，从他手中的盘子上又拿了一杯有着金琥铂色的日光陈酿。
“我个人虽然不喜欢精灵，但是我要承认，他们酿造的日光陈酿非常符合我的胃口。”阿比迪斯坐在半个树墩形成的自然椅子上，他轻轻的抿了一口，一副还可以的样子说道，“就像我过去认为的那样，这群寿命悠长的精灵，都把时间浪费在怎么享受上了。”
莫尔蒙跟着笑了几声，他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黑啤酒，而后抬头看着洛克和老阿比迪斯说，“提尔之手的问题，将军认为该怎么处理？”
这话问的有些直接，老阿比迪斯借着似醉非醉的眼神看了莫尔蒙一会儿。他笑了几声将手中的酒再一次喝干，啪的一下放在面前的大树墩桌子上。这个声音有些大，让周围经过的贵族小姐们都吓了一跳，她们看着这位明显不高兴的还穿着盔甲的大将军，只得怏怏的离开了这里。
“提尔之手能有什么问题？它永远都是洛丹伦的提尔之手！”老阿比迪斯兴许是喝醉了酒，他面目通红的盯着洛克，“为什么他不自己过来和我谈，要让你过来？！是不是觉得不敢面对我？我把我女儿交给他，他就是这样来回报我的？”
“我虽然固执！但不代表我就是个傻子！”老阿比迪斯动了火气，他中指曲着关节将桌子敲得邦邦响，“看看他现在像什么样子！？还是一个圣骑士吗？和他有绯闻的女人...要是莫格莱尼在....”
很多话不能明说，老阿比迪斯只能郁闷的闭上了嘴巴，良久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这些年发生的事情，即便他的性格再坚毅，也有些彷徨不知道该如何下手....与之对应的是，洛克越是如此，他就越是不相信洛克身边，这群年轻人、边缘贵族和下层军人组成的新权贵能管理好这个王国。
毕竟，洛丹伦经不起任何一次风浪了！眼前伊瓦的繁华，那是因为将整个洛丹伦现有的所有的资源，大都集中在了这里！阿比迪斯看的很清楚...洛丹伦现在也只是刚刚稳定了下来，往后如何治理好这个国家，才是最大的难题！
就凭洛克这个二十三岁的国王？！
年轻人！年轻人！圣光在上啊！我二十三岁的时候，还在为当好一个骑士侍从而努力！
真是....！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种地步？
只可惜...老莫格莱尼、伊森利恩、达索汗...都走的太早了...
莫尔蒙喝干手里的黑啤酒，四周的人早已远离了他们两个。他招招手，远处的女仆走了过来。从女仆盘子上拿下两杯暗夜精灵的月光陈酿，莫尔蒙递给了他。
“洛丹伦怎么样，我们都看在眼里。我想没有洛克，整个洛丹伦现在会成为什么样？大人你心里应该有自己的想法。”莫尔蒙把玩着手里蓝色冰冷光芒的酒水，他看着在贵族中间谈笑风声的洛克，如看后辈亲人一样欣赏的说道，“我来伊瓦的时间并不长，仅仅数月的时间。但我知道的是，洛克虽然表面看起来优柔寡断，但是在关键时期从未做出过让任何人失望的决定。相反，他决绝的态度，甚至比我们这些上了岁数的人，都还要果断！？”
“想想看，如果洛克不带着第五军团从十字军脱离。不隔绝亡灵壁垒，那附身在大十字军达索汗身上的那个恶魔，谁能将他赶出来？”莫尔蒙很自然的讲述自己对这件事的看法，“冒着叛国的风险，指证自己的上司，洛丹伦当时最高的指挥官。这种勇气和魄力又有谁能有？”
“如果没人这么做，十字军的下场会是什么样？我想大人你很清楚。洛丹伦也将再无崛起之日...”
“所以当我第一次听到这个惊人的消息时，我就在想...洛克要不是一个野心勃勃的疯子，要么就是一个深谋远虑做好了充分准备的棋手。果然...”莫尔蒙微笑的看向老阿比迪斯，“洛克在白银之手骑士团的会议上拿出了证据，虽然证据不够完善，但是这证据足够证明达索汗确实有问题。这证据让他免于面临叛国的风险，还让对自己有束缚力的白银之手为之分裂。”
“随后的安排更是彻底让自己占据了洛丹伦的正统名义...”
莫尔蒙摊摊手，他平静的看着阿比迪斯，“恕我直言，大人你和莫格莱尼大领主，还有达索汗，你们都不是洛克政治方面的对手。或许在军事上你们能甩他很远，但是军事永远都是为政治服务的。他确实不是一个合格的圣骑士，一个不合格的指挥官，但他却是一个合格的国王。而洛丹伦就需要这样有魄力，能打破过去规则束缚的国王，能稳定国内的局势，平衡联盟内部对洛丹伦的各种不满的声音。”
“换位思考一下，大人。你觉得，如果你是洛克，或者说当时在那场会议上的人是你，你会怎么做？你会作出和洛克一样的决定吗？你会指证达索汗是一个恶魔吗？”
莫尔蒙一连串的话让阿比迪斯的脸色很难看，特别是莫尔蒙所说的，他们不是洛克的政治对手。可在那个时候，谁想过洛丹伦往后该如何发展？圣骑士们的行为准则，本来就不是放在国王那个什么位置上的！
无私奉献、勇敢公正、牺牲、精神、荣耀才是圣骑士的....
这么想着...老阿比迪斯忽然想明白了一个问题！
洛克如今的所作所为，有哪个是以圣骑士的行为要求自己的？他的所作所为，更多是在借白银之手的名义，行着洛丹伦国王的权利，完成自己想做的事情！他想要以圣骑士的身份，打破对他的某种束缚！更是想借着圣骑士的身份，得到圣光教会的支持和肯定！！
对他来说，圣骑士的身份现在只是一件可有可无的身份？
但反过来说，如果洛克还认可圣骑士这个身份，相对应的，那这个身份就还在束缚着他，不让他作出更出格的行为？
阿比迪斯少见的放下了酒杯，他盯着在人群中和库尔提拉斯贵族们谈笑风声的洛克，一时陷入了沉默。
老阿比迪斯暗自思量着，就目前来看，除了他破坏圣骑士行为准则的一些坏毛病，但他是真的在为这个国家努力争取所有能争取的一切....
唉，老阿比迪斯无奈的摇摇头。
真是自己固执不知道变通？还是说自己已经不能再像过去那样，以一个圣骑士的身份严格要求他了？
“阿比迪斯大人，你可以这样想。”莫尔蒙是在贵族圈里混迹很久的人，他自然知道这些有着古板信仰的人，对洛克这种行为的厌恶。但他此行来接触老阿比迪斯就是要缓解以他为代表那些正派的圣骑士们对洛克的紧张情绪，拉近他们之间的关系。
“既然他的所作所为都是在为了让这个王国更好前行，那你何不彻底放开对他的束缚？毕竟你又不能真正的干涉他...是的！他是个年轻人，但他和普通的年轻人可强的太多了。而且我们都知道孩子们是不愿意有人一直束缚着他们的。适当的放手，或许还会获得他对你的好感...”
“所以...何不让自己轻松些？？当然，年轻就意味着阅历少，我们只要在关键的时候帮他看着就行。”
唉...叹口气，阿比迪斯握着手中透明的玻璃酒杯，只能无奈的看着不远处被贵族们群绕的洛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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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洛克大人。你有兴趣的话，到了提加拉德一定要找我。”诺文顿子爵指着周围的库尔提拉斯贵族们向洛克说道，“在马术比赛上，我想我的比赛场地是最令人印象深刻的。”
“得了吧，诺文顿。你就别在拿你的马术比赛说事了！要不然我们比比滑雪？要不钓鱼也行？再不行，来一场快船比赛！？”
“狩猎也行啊，诺文顿。让我们看看你这些年的技术有没有精进？”
诺文顿子爵是库尔提拉斯有名的交际贵族，这主要是他每年都会在他的庄园里举办盛大的马术比赛而闻名。受邀的群体大都是库尔提拉斯的上层贵族，他们每年都会齐聚在提加拉德海峡的北部丘陵。
在最开始的时候，这个比赛只是持续几场的马术比赛。但随着贵族人数的增加，滑雪、狩猎、快船、钓鱼都被纳入了进来。可能是因为人数稀少达不到享乐的目的，人数逐渐的不在仅限于贵族，普通平民和骑士都能参加这些项目。这对平民和流浪的骑士来说有莫大的吸引力，只要能在这些比赛上崭露头角，那在贵族社会上出人头地也不是不可能。
毕竟，普罗德摩尔王室、维克雷斯公爵家族、斯托颂公爵家族、艾士凡公爵家族都会参加这场盛会。
能被他们看上成为家族的一员，无疑是飞黄腾达了！
所以，每年的那个月份，都会有大量的人群蜂拥着来到他的庄园。这让赛事的举办者诺文顿子爵，成为了库尔提拉斯有名的交际贵族，他逐渐的成为库尔提拉斯里贵族的交际明星....
“会的，当然。”洛克微笑着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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