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塌
齐远猛然起身, 对着他的脸一拳挥了下去。
对方来不及闪躲,连着凳子一起往后摔到了地上。他一边支撑着身体爬起来,嘴上仍癫狂的拿话刺激着他:“她早就被老男人上过了, 所有人都知道,就你还捧在手里当女神,哈哈哈……”
齐远死死的攥住他的领子,几乎要勒的他透不过气来, 拳头一下又一下重?重?的打在他脸上。对方像是也没料到他能有这么大的反应, 起初还试图还手,后来便毫无招架之力,艰难又狼狈的抬起手臂抵挡着。
很多年之后齐远回?想起这一刻, 他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他不?知道那么强烈的愤怒,究竟是想维护她, 还是想维护自己的自尊。
教室里原本还有个身体不?适请了假的女生, 被齐远这副冰冷又狠戾的模样吓得足足愣了有半分钟, 才慌慌张张的想起来去找老师。
齐远最后狠狠的踢了一脚捂着头蜷缩在地上的人。
“这些话, 别再让我听见。”
深秋的南方天温暖而湿润, 十分惬意。
齐远靠在天台的围栏上, 低着头点了颗烟。
手机在口袋里不?停的振着,他开了静音放在栏杆上, 冷眼看着它一遍又一遍的明明暗暗。
所有人都在找他, 他知道。等他回?去后,他们会以一套“不?管什么原因也不?能动手”的圣人理论,逼着他认错,检讨,道歉。
齐远沉沉的出了口气,烦躁的揉了揉额头。
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
他站着没动。那脚步声很轻, 却又很清晰,直到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停住了。
他皱着眉回?头看了一眼,夹着烟的手一顿。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对方没有回?答,只是沉默着站到了他的身侧。
齐远神色复杂的看了她一会儿,别开了目光。
他不?敢问她那些事情?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良久,还是林安先开的口。她纤长的手指轻轻握着面前的栏杆,神色一如往常的平静:“没有必要这样。”
齐远沉默了半响,还是没忍住,忐忑又不?安的看着她:“是假的吧?”
她淡淡的瞟了他一眼,并没有因为他的怀疑产生丝毫的不
?悦:“废话。”
那一瞬齐远不?自觉的暗暗松了口气。他看了看她,轻拧着眉低声问:“为什么不?去反驳?”
少女趴在栏杆上,看着远处渐渐染成了金色的天边,轻轻的笑了一下。
“很多时候一旦发生什么了事情?时,大家都问当事人,为什么要沉默,为什么不?反驳?”
“没有人真的想保持沉默。问题是,谁会信我。”
“而且我又怎么反驳呢。挨个儿去否认?上告示栏贴个通知?去播音室广播?还是让老师代为通知?”
“大多数人已经认定的事实,我一个人反驳又有什么用呢。”
齐远看着她过于平静的侧脸,半天说不?出话来。
她说的全都是对的。
只是那么客观、浅显又绝望的道理,被她用这么云淡风清的语气说出来,令他一时间觉得五味陈杂。
他恍惚想起那些关于她家庭的传言。
如果一个人所经历的忽视和冷漠都来自于最亲近的人,那确实很难能有事情?再伤害到她。
也很难有人能再让她相信,很难有什么事能让她真正在意。
他明白。因为她经历过的种种,他也都有过相似的经历,虽然程度及不上她的几分之一。
面前的人又浅浅的笑了下,站直身子:“所以,我没事的。你也不?用这样。”
少年神色不明看着远方的天空,许久,才压低声音说了一句:“可是我担心你啊。”
握在栏杆上的纤长手指轻不可察的微微一顿。
齐远没有注意到她的小动作。他望着前方,神色平静的缓缓开了口。
“我小时候,有一次我爸突然发现他那幅很喜欢的画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弄上了一块儿墨渍。我哥比我大两岁,是那种标准的别人家的孩子,他是不可能被怀疑的,所以我理所当然的就成了最大的嫌疑人。”
“那天我记得很清楚,班级组织了春游,晚上回?来的时候,我爸拿着画沉着脸质问我,我莫名其妙,除了否认,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他怒火中烧的打了我一顿,边打还边骂我不?诚实没担当,我妈抱着手臂在一旁看着,也不?阻止,反而还要添油加醋的再说上几句风凉话。”
他低着头自嘲般的低笑了一声
。
“那天因为我一直不肯认错,所以被打了很久。最后我爸又罚我跪了半宿,我本来就又饿又累,被打的浑身上下都疼,但是因为心里委屈,那些身体上的感觉好像反而都被淡化了。身体上的疼痛我没有留下任何印象,但直到今天我都无比清晰的记得那天的心情?。”
“那天晚上我爸休息之后,我们家保姆偷偷拿了吃的给我。我当时已经独自在房间里跪了几个小时,脑袋好像已经有些昏沉,见到一个人只会本能般的迷迷糊糊地不断重复,真的不?是我。然后她抚着我的背说她知道,她相信我。”
“那一瞬我突然安下心来。”
林安趴在围栏上安静的听着。少年微沉的嗓音丝丝缕缕的漂浮在微风里,那些隐藏在过往里所有的委屈、失望和心灰意冷,恍惚间竟有种伸手就能触到的错觉。
良久,他又低声道:“大多数的时候,反驳可能是没什么用。可是一个人憋在心里的感觉实在不好受,那种委屈并不好消化。”
“讲出来其实也不?是指望谁能相信,只不过对于自己是发泄的一种方式。但哪怕最后有一个人肯相信你,也不?会那么悲观绝望。”
林安半响没有说话。
她低着头心不?在焉的往下看。已经到了下午下课的时间,原本宁静的校园瞬间变得热闹起来。她闭了闭眼睛,终于淡淡开口:“这些话从你口中听到还是挺意外的。”
“有时候我也觉得,你跟我想象的可能不太一样。”
齐远无声的笑了一下,不?置可否。
她又轻声说:“或者说,你表现出来的你,跟实际上的你,不?太一样吧。”
齐远心里一顿,重?新抬眼看着眼前的人。
林安没有察觉,仍低着头,轻轻的继续道:“我不?知道你是真的喜欢你目前的状态,还是出于其它别的心理。我只是觉得,不?管从前发生过什么,都没必要跟以后的自己过不?去。”
“你现在选择的生活方式,其实最后关乎的只有你自己一个人而已。你可以放弃所有人,都没有关系,也不?重?要。但是你不?要因为别人放弃自己,不?值得。”
已是黄昏。
落日的余晖在少女柔软的长发上泛
着金色的光。她侧对着他,脸色宁静,声音和缓,长长的睫毛垂下一个温柔的弧度。
那画面实在太过安宁,轻而易举的包含了这世上所有的美好。
仿佛骤雨初歇的傍晚,所有的嘈杂和纷扰都终于平静下来。
那一瞬,他想握住她的手,想跟她说很多的话,想轻吻她的额头,想停止时间。
他恍惚的想着,人海茫茫,一个人走那么孤单,还好遇到了她。
齐远手插在校服裤子的口袋里,人站的笔直,望着远处的天边,唇角带一点笑意,轻轻的应了一声:“嗯。”
林安抬头看了看他的侧脸,又淡声嘱咐了一句:“以后不要再胡来了。”
他点了下头:“嗯。”
林安略有踌躇,最后还是开口:“上次的事情?,有那么做的原因。对不起。”
他像是并不?在意:“嗯。”
她顿了顿,最后真诚的说了一句:“谢谢。”
也不?知道是谢他说了这么多的话,还是谢他做了那个相信她的人。
但可以确定的是,这就是她准备好的告别。
语毕,她转身要走。身后的人叫住了她。
他缓缓的转过身来,黄昏的余晖打在他的脸上,俊朗的五官显得分外?深邃分明,清沉的嗓音带一点浅淡的笑意,每一个字都浸过了风,蛊惑又清晰。
“林安。我喜欢你。”
晚上一回?到家,齐远就被叫进了书房。
这两年家里的生意越做越大,他去学校的时间也是早出晚归,能在家里看到他父亲的时间并不?多。
“爸。您找我。”
齐父从桌前抬起头来,冷冷的上下扫视了他一番:“你今天在学校里又干什么好事了?”
齐远满不在乎:“哦,跟一个同学打起来了。”
齐父紧皱着眉,语气里是恨铁不?成钢的失望:“你哥在你这个年纪大学都读完一年了,你看看你整天都胡闹些什么呢?”
齐远还是那副散漫到骨子里的模样,声音里带着令人恼火的轻浮笑意:“我哥脑子好嘛。天才多难得啊,咱们家能落着一个就不?错了,我就是个普通人啊。”
齐父跟他说不上三句话就觉得头疼的厉害。他烦躁的揉着太阳穴,片刻后沉声道:“你这个高中读不?读
也没什么区别。明年夏天送你出国,你趁早离我远点儿,别在我眼皮底下晃悠。”
这个话题以前不?是没有说过,齐远一向?都表现的很无所谓,听从摆布。毕竟对于他这种人来说,在哪儿都是一样的混日子,没什么本质上的分别。
可是在今天之后,情?况似乎不太一样了。
他有一瞬的走神,下意识的脱口而出:“我不?想出国。”
齐父一顿,不?悦的皱起眉抬眼看他:“不?想出国?你还想跟现在这样一直混着?这么破罐子破摔下去?”
齐远回?过神来,站直身体,神色也郑重?起来:“不?会。不?会再这样下去了。”
回?应他的是一声冷笑。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这段时间在学校里干的那些好事儿我不?想再追究了,出国之前你最好安分一点儿,别再给我惹出什么麻烦来。”
齐远沉默了半响,声音沉了下去,唇角的笑意微凉:“反正不管我说什么,您也永远不?会相信我一次是吧。”
齐父不耐烦的挥挥手:“出去。别废话。”
齐远站在原地脸色不明的看了他半晌,转身离开了房间。
那天之后,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
一切都风平浪静,却又分明好像有什么在暗暗的变化着。
两个人在学校里还是各自跟往常一样,一个依旧沉静寡言独来独往,一个也并没有因此幡然醒悟奋发逆袭,只是不再惹事了,反而看起了书,不?过杂七杂八的,经济学,管理学,哲学……没有一本是跟高考相关的。
班主任对于齐远就没抱有过期望,眼下他的状态已经足够令她惊喜了。她早就知道他家里打算送他出国,只希望他在学校里剩下这一年的时间里别再惹事就好。当然她也知道偶尔他还是会去高一的楼层找那个女生,不?过对方的态度一直不冷不热,他没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齐远暗暗憋着的心思,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知道。
那天的告白最后并没有结果。
对方不出所料的不?为所动。而且他本来也没打算怎么样,只是单纯的想让她知道。
他心里很清楚,现在不是他们该在一起
的时候。
林安之所以能懂他,那是因为他们本质上是同一类人。他们有相似的经历,都极度的缺乏安全感,只是反馈出的状态不?同,所以选择掩饰自己的方式也不?同。
他比谁都知道,那样活着有多累。
他不?希望她再继续这样下去。他想给她一个充满安全感的环境。
虽然他一时也不?是很确切的知道要怎么达成这个目标,但最起码,他不?能再跟像从前那样。
他想为了她改变。
这样的结果连齐远自己都没有料到。起初那么一出狗血的纠缠戏码,最后竟然演变成了暗戳戳的浪子回?头。
他也同样没有想到,很多事情?在当时有多认真,到后来就会显得有多可笑。
那又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了。
转眼又是夏天。
高考结束后,学校里一下子空荡了不?少。
天气热的人都似乎愈发容易烦躁。齐远看着对面一贯淡定的人都有些心神不?宁,端详了她好一会儿,关切的问:“你怎么了。”
她摇摇头,不?说话,仍旧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
齐远想了想,稍微俯身靠近她,压低了声音:“周日有时间吗?”
林安漫不经心的翻着书:“那天有事。”
齐远看着她:“什么事儿?重?要吗?”
她沉默了几秒,神色像是有点烦恼:“要回?家。”
齐远轻轻的笑了一声:“你挺长时间没回?去了吧?别这么苦大仇深的。”
她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你有事?”
齐远点点头,语气惋惜:“嗯。可惜了。”
他拿出两张票推到她面前。林安瞟了眼,是她一直想去看的音乐剧。
她抿着唇,细眉轻轻的蹙着,像是实在有些犹豫。
齐远看她这副模样儿,笑了笑,替她做了决定:“下次吧。下次我再带你去。”
林安还盯着那两张票,恋恋不?舍的点了点头。
齐远又状似不?经意的说:“不?过这个剧团不常过来。可能得等到明年,或者更久了。”
对方没听出他话里试探的深意,下意识的应了一声:“好。”
齐远看了她一会儿,低头折起了桌上的两张票,似笑非笑道:“那可就说好了啊。一言为定。”
周日那天
中午,齐远跟着他爸去参加饭局。
一整桌的人除了他,平均年龄直奔六十。席间讲得都是些字画古玩,他听得直犯困,手机都玩儿的快没电了,趁着他爸喝的脸色发红正在兴头上,寻个空溜出了包厢。
齐远蹲在卫生间里抽了颗烟,洗了把?手后慢悠悠的走了出来。
这家酒店的环境幽雅,私密性也做的不?错,即使是周末,走廊上也非常安静。
迎面走过来一个服务员,小姑娘看样子年龄不?大,像是新人,一手有些打晃的端着菜,另一只手轻轻的敲了敲隔壁的包厢门。
齐远路过,下意识的往里瞟了一眼,倏地停住了脚步。
恍惚间他余光里似乎看到一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身影。
齐远缓缓的回?过头,看清眼前的人后,脑袋里瞬间“轰”的一声。
他一辈子也不?会忘记那个画面。
少女侧对着他的方向,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她身旁站着一个四十多岁的微胖中年男人,一只手揽住了她的肩,另一只手抚在她的脸上。
那天是怎么回?到家里的,齐远已经毫无印象。
晚饭的时候又被父亲训了一顿,说他跟长辈连个招呼也不?打就走了,一点儿教养也没有。
母亲在旁边冷嘲热讽:“也不?知道究竟是像谁,两家往上数三代都没有你这么不?学无术又少调失教的。”
齐远心不?在焉的冷笑一声,语气漫不经心:“没家教啊,那是我的问题吗。”
母亲冷冷的瞟了他一眼:“不?是你的问题,那还成了我们的问题了?”
齐远突然扔了筷子,站起身来。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桌上拧着眉的两个人,声音冷静:“你们当初只生我哥一个就好了,真的。”
“这个家里,我太多余了。”
气氛陷入了长久的沉寂。
半晌,母亲拉下了脸色,沉声道:“齐远,我不?明白你这个想法到底是哪儿来的。物质上我们从来都是满足你所有的要求,从小我们对你和你哥付出的心血都一样,你自己不?争气,到头来还算在我们头上?你哥比你优秀,那是因为他自己努力,这你也要怪我们偏心?”
齐远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
“有没有偏心
您心里还没数吗?”
母亲倏地变了脸色。
齐父重重?的拍了下桌子,严厉的呵斥道:“齐远?怎么跟你妈说话呢?!”
“你对这个家还有什么不?痛快今天就一次说清楚!我倒要听听,我们好吃好喝的供着你,你一天到晚不?求长进净在外面惹事生非还有什么可委屈的!我们生你养你这二十年到底是养出个什么混帐东西!”
齐远一言不?发,安静的看着眼前两个一脸恼怒的人。
他心情?平静的近乎异常。
他恍恍惚惚的想,果然,结果还是一样。
不?可能的事情?就是不可能。不?可能改变的想法,不?可能沟通的人,不?可能得到的理解。
而唯一能理解他的人呢?
齐远突然低声笑了出来。
他眼底似是有一瞬的怆然,但极短暂,一闪而过后,又恢复了平常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还是送我出国吧。我走了对所有人都好,是吧。”
隔天林安没有来学校,电话也关机。
齐远一整天呆在座位上对着窗户愣神,到晚上天黑透了,操场上也没出现那个他想看到的身影。
李铭从食堂给他带了份儿饭,神色十分不?解:“我说你是怎么了,一整天不?吃不?喝凭栏眺望的,害相思呢?人不就请了天假吗,你看你这肝肠寸断的样儿。”
晚课第一节刚开始的时候,齐远收到短信:“她来了。”
他面色阴沉的握着手机,“腾”的站起身来,径直走出了教室。
年轻漂亮的英语老师吓了一跳,知道他一向?胡闹惯了,也不?敢拦他,眼睁睁的看着他走了出去。
高一六班今晚是班主任的课。
齐远当着老师的面儿,旁若无人般径直走进?来敲了下林安的桌子。
“出来。我有事儿问你。”
盛夏的炎热天气里,眼前的人诡异的穿了一整套秋季的校服,外?套的领子高高的拉了起来,几乎遮住了下巴。
她诧异的看着他,莫名其妙:“我在上课。”
讲台上的老师生气的喊道:“齐远?现在是上课时间你知不知道!”
齐远置若罔闻,只盯着她一个人,声音冰冷的沉声重复了一边:“我说,出来。”
林安尴尬的坐着没
动,老师朝齐远吼道:“你给我滚出去!”
齐远沉着脸直接伸手拉她,她挣扎着甩开了他,皱着眉提高了音量:“你怎么回?事?”
老师怒气冲冲的拿着教鞭冲下讲台朝他们快步走了过来。
齐远拽住她的胳膊,用了十成的力气,几乎要将她整个人提起来。林安痛得捂着肩膀尖叫了一声,另一只手用尽了全力试图推开他,齐远丝毫不为所动,反而用了更大的力气,猛的把?她从座位上拖了出来。
林安在桌腿上绊了一下,直直的朝地面上扑了过去。齐远只来得及拽住她的衣服,拉扯间她外?套的拉链开了,领口敞开着滑了下来。
气氛瞬间凝固。
少女的脖子白皙而纤长。左边一侧直到锁骨,有一片暧昧暗红的吻痕,以及几个清晰又恶心无比的齿印。
所有人都惊愕的屏住了呼吸。
齐远整个人都呆住了,手还停在空中,眼睛瞪得老大,眼底刺激的发红,仿佛看到了极度难以置信的景象。
林安最先回?过神来。
她面色惨白的拉好衣服遮住了脖子,摇摇晃晃的站起身走出了教室。
齐远站在原地,失魂落魄的看着她的背影。
纤细的,美好的,他喜欢的,又无比肮脏和残忍的。
那是十年前他最后一次见到她。
作者有话要说:这就是齐远视角的回忆,后面会有林安视角的。
写校园我是真的真的不擅长。我属于学渣,午夜梦见回教室都会惊醒的那种。这两章真的用尽全力了。
还有,我仿佛预感到我会回来修文。应该不会太过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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