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1章 量大管饱（一）
蔡司公司，欧洲光学界的老字号，研发出非常多优秀产品。英德议和后拿到不少英国订单，炮击缅甸仰光港的英国舰队使用的基本都是蔡司的光学观察镜。在光学观察镜中，低空飞向英国舰队的歼9战斗机下方都携带了一枚粗大的东西。
普通人大概分辨不清大炸弹与鱼雷的不同，英国舰队观察员只是在光学观察器中看到10000多米外这东西的外形，就判断出是鱼雷。除了英国观察员的高水平外，蔡司光学设备的水准也很重要。
三艘乔治五世国王级战列舰外围是驱逐舰组成的保护群，驱逐舰上安装的都是美国火控系统。原本罗斯福准备想通过这些设备从英国身上狠狠敲一笔，譬如，50艘驱逐舰换取一些处于关键位置的英国基地。
但英德议和后，英国与德国进行了不少军事合作，美国在现阶段并没有凸显出不可替代性。这种最先进的雷达火控系统不得不以正常贸易的方式卖给英国。
这些火控雷达在30秒内就瞄准了中国战斗机，但中国战斗机在距离海面40米的高度飞行，火控雷达能够控制的100毫米以上的火炮没办法将射击角度降低到这么低，火控系统控制的重机枪的射击范围只有3公里。根本够不着中国战斗机。
“中国疯子是真疯了么！”在英国驱逐舰上的防空武器操作军官大骂起来。英国空军非常了解贴近海面的低空飞行有多危险，稍有偏差，飞机就会直接撞上海面。
水看似柔软，但是以每小时200公里以上的速度撞击海面，和撞上水泥地没有分别，飞机立刻就会撞毁。在巨大的冲击下，飞行员轻则昏厥重则内脏破裂，基本不用考虑获救。这是最狂热的疯子们才会做的事情，倒是与中国疯子非常契合。
英国海军对中国空军的看法无疑是偏见。中国飞行员中不乏激情之辈，但是自己的小命还是能让大家保持冷静。现在发起攻击的飞行员们全神贯注地依靠着仪器控制飞机的高度与速度，测距雷达提供了距离海面的高度，对海雷达提供了与敌方舰艇的距离。歼9战斗机是双座战斗机，这些复杂而且精密的工作由两名飞行员分担。
在距离英国舰队5公里的距离，后座的操作员倒数起来，“3、2、1！发射！”手指也按下了发射按钮。
将近一吨重的空射鱼雷稳稳固定在飞机下方的卡扣在电传系统控制下放开，歼9战斗机猛地一轻，驾驶员立刻向左上方拉起飞机，同时将飞机动力开到了最大。战斗机以不匀速的加速飞行直飞向天空，以流畅的空中翻筋斗的轨迹来了个180度的转向。
如果英国舰队防空系统此时全力对空射击的话，是有可能找到射击角度。但是他们没机会了，因为鱼雷带着一条非常明显的尾迹，向着英国军舰冲去。舰队内部的无线电通讯系统内立刻热闹起来，“我是019号舰，一枚鱼雷从我舰209度方向入水，射角15度角，我舰正在躲避。”
“我是019号舰，又有两枚鱼雷从我舰215度方向入水，射角15度……”
随着各种数据的传输，英国各大型舰艇上的计算机都开始疯狂计算起来，舰队开始根据计算结果调动所有军舰的位置。在何锐所处的21世纪，这些都由计算机完成。在这个时代，虽然技术还没达到21世纪的水平，应对的基本方式已经非常成熟。
最外围的驱逐舰舰长对于避开鱼雷很有信心，但出乎他意料之外，那些鱼雷竟然在航行过程中自动调整了方向，长长的尾迹呈现出弧线，而弧线顶端直奔驱逐舰而来。
驱逐舰长整个人都懵了，他大声命令着舵手调整方向。舰桥内的所有人员都站在原地，紧紧抓住身边能够帮助稳定身体的东西，舰艇高机动操作让人难以站立。
有那么片刻，不少英国海军人员认为大概能避开鱼雷，但是随着巨大的震动，舰长与舰桥内的人员被直接晃倒在地。舰长的头部与坚硬的桌子撞在一起，在意识消失之前，舰长在心中大喊了一句，“该死的德国佬！”接着就昏了过去。
在英德议和后，为了加强双方的军事互信，英德两国在装备上进行了交流。英国这才知道，德国搞出了一种跟踪噪音源的鱼雷，可以在海战中非常有效地命中敌人军舰。中国鱼雷自动跟踪的模式明显与德国的鱼雷采取了相同思路。
英国驱逐舰舰长的看法是正确的，但是中国是独立研发出这种鱼雷导航系统，并没有从德国引进技术。中国的鱼雷导航系统使用了逻辑电路，激光陀螺仪，无电线控制爆炸，定时爆炸等技术。
最外围的英国军舰在很短时间里面就被击沉，其舰队防空系统立刻就出现了巨大的缺口。后续的鱼雷攻击机从这个缺口中一拥而入，鱼雷如不要钱一样地从这个缺口内向位于舰队中心的战列舰射去。
战列舰舵手都是水平极高的海军军官，面对传统鱼雷攻击，战列舰甚至有可能从三艘平行射出的鱼雷之间的空隙中穿过去。但是面对多角度射来的10枚鱼雷，这已经不是人力能够应对的局面。
第一个牺牲者是安森号战列舰，他尝试用34节的极限航速摆脱鱼雷，但是螺旋桨发出的巨大噪音成了鱼雷的目标，使用固体燃料火箭发动机的中国鱼雷以42节的速度猛地击中了安森号战列舰的后部，安森号的速度登时慢了下来。
在安森号开始出现倾斜后，“豪”号战列舰中部接连被侧前方袭来的三发鱼雷命中。数百公斤的黑索金烈性炸药在舰艇内爆炸，引起了“豪”号战列舰的弹药库殉爆。一道上干米的火柱突破了甲板直冲天际。巨大的战列舰从中断裂成两段。虽然“豪”号战列舰中弹较晚，却比安森号战列舰更早沉没。
此时，英国外围的12艘驱逐舰已经被击沉了8艘。曾经的舰队防空体系完全瓦解，中国歼9战斗机已经从前后两个方向开始攻击，在海面上出现了十几道白色尾迹，以约克公爵号战列舰为中心，构成了一朵菊花的模样。
英国舰队司令听到前后左右都有鱼雷的消息，他脸色惨白地站起身，正了正军帽，用镇定中饱含情绪的声音对周围一群同样脸色惨白的海军军官们说道：“先生们，大英帝国万岁！”
周围的军官们都呆住了，有些军官刚反应过来，还没来得及应和司令官的话，约克公爵号就剧烈震动起来。这艘3.6万吨的巨大战舰水下部分被炸出了十几个大口子。位于军舰下层的英国海军官兵们连惨叫都发不出，就被汹涌而入的海水卷走。那些张大的嘴立刻被海水灌入，将他们的惨叫堵在喉咙里。
中下层的英国海军拼命向上层跑，但海水灌入得太快了。他们往上跑的速度远比不上军舰下沉的速度。而且太多人沿着内部楼梯向上跑，在求生的恐惧下，海军们你推我挤，立刻将狭窄的通道给堵死了。3分钟内，军舰内就灌入了上万吨海水，10分钟内，约克公爵号就带着上干名英国海军，以及舰队司令部沉入大海。
比约克公爵号晚了3分钟，安森号战列舰也以尾部向下，舰首高高抬起的姿势沉入大海。
此时，海面上只剩下了四艘英国驱逐舰。在失去了水面舰艇的防空保护后，剩余的英国空军拼命逃窜，立刻被数量和质量压倒性的中国空军给击落。
当英国驱逐舰舰长们都认为自己已经完了的时候，国际公共频道中接收到中国空军发来的无线电，“你军主力已经覆灭，继续战斗下去已经毫无意义。由于我军在这里没有舰艇，无法营救落水的英国海军官兵。出于人道主义，我军要求你舰投降，以尽快营救落水人员。”
英国驱逐舰长们全都白了脸色，作为光荣的英国海军，他们不愿意投降，却也不愿意送死。几分钟后，有英国驱逐舰长回电，“英国海军的光荣传统不允许我们投降。”
对方立刻回电，“你们可以选择人道主义行动，营救后，我军会扣留英国军舰。但参与人道主义救援的人员将不被视为俘虏，我们将在第一时间将你们转移到前线，交给贵国。请放心，我们尊重英勇作战的军人，所以我军将向英国方面提供包括照片在内的证明，以确保贵舰上参与人道主义行动的官兵们的行动不会被误解为投降。”
英国驱逐舰舰长们都知道现在的自己已经是菜板上的鱼，不肯投降的原因自然有所谓的军人荣誉，更多原因是现在投降没有个台阶。当中国军队给了他们足够的台阶，并且保证立刻释放他们，英国驱逐舰长也不愿意白白地和整船的官兵们一起送命。
在中国空军规定的20分钟的思考时间内，驱逐舰舰长们都决定“参加人道主义救援行动”。在进行救援行动中，英国舰长们都发出了电报，向驻印度军司令部报告了当下的情况。中国空军也向上级报告了战况。
英国方面大为震惊，他们没想到在本国测试时候表现极为出色的舰队防空体系在失去了空中掩护后竟然这么不堪一击。
中央军委成员们都松了口气。在中国的演习中，空军对于海军呈现出压倒性优势。但是中国海军一直很弱，总是有人会担心英国这样的老牌海军强国能够做到中国海军做不到的程度。从这次的战果来看，英国海军不仅没有比中国空军更强，甚至表现得更差。
海军中战列舰派的声音本就很小，只是当中国建造了十几艘战列舰之后，战列舰派的声音才大了一点。这完全是因为战列舰长们并不想从一开始就处于辅助舰的地位。这次战役证明了单独的战列舰面对空军的弱势，战列舰长们要么不吭声，要么考虑现在能不能转为航母舰长。
空军们情绪高涨，却接到了何锐的告知，“歼9是一款非常好的高级训练机，可以作为空军非常有效的低速低烈度装备。但未来的天空还是将由喷气式战斗机主导。”
如果没有这场海战，空军一定会怀疑有人在何锐面前说了什么坏话。但胜利者方能大度，有了这一场大胜为基础，何锐的话反倒能够被比较轻易地接受。到现在为止，歼9在空战与轰炸方面都有上佳表现。这次歼9又在鱼雷攻击中表现出了很强的作战能力。这种全作战能力的战斗机竟然不是未来天空的霸主，的确令人可惜。虽然喷气式战斗机现在还有诸多问题，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拿出令人满意的机型，但有了何锐的指示，空军对未来的喷气式战斗机充满了信心。
那些更具有全局观的空军高级将官们从何锐的话里面听出了何锐没明说的话，中国空军不要再将资金投入到螺旋桨飞机的继续开发之中。
当一种武器获得了空前成功之际，大家很自然地产生了路径依赖。尤其是那些之前没有决定权的人，会利用这样的胜利争夺决定权。这些同志未必出于恶意，理由也看似合理，“只要再如何如何，歼9战斗机以及其后续型号就能如何如何”。
如果从发展的角度看，这说法无疑是原地踏步。所以何锐就不能明说。对于高级别将领来说，这种事情知道就行了，说出来的只会伤害团结。
11月1日，英国太平洋舰队接到了命令，舰队中的6艘战列舰只留下威尔士亲王号，其余5艘前往孟买加入印度洋舰队。新加坡战区的海军进行调整，以威尔士亲王号战列舰与反击号战列巡洋舰为核心舰艇，以安装了舰队防空系统的巡洋舰为主，构建更完备的防空体系。
但新加坡战区司令很快就发现，他能做的只是尽快让5艘宝贵的战列舰赶紧离开新加坡。最近的两天，中国军队的进攻主力从空军变成了陆军。在空军掩护下，夺取关丹港的中国陆军突然分兵两路，一路直扑吉隆坡，一路继续南下，直奔新加坡而来。
路上负责阻击的英联邦军队一触即溃。所有的求救电报中都强调了中国军队在坦克部队的率领下攻势凌厉，守军根本无法抵抗。
新加坡战区司令阿瑟·珀西瓦尔中将参加过西欧战役，亲眼看到过德国装甲部队凌厉的攻势。新加坡战区的主力是英军与澳新军团军，他们都在新加坡要塞进行防御。用来阻挡中国军队的基本是本地土兵，他们根本没有装备坦克，连重炮都没有。根本不可能挡得住中国装甲部队。
看着地图上代表中国军队的两支红色箭头，阿瑟·珀西瓦尔中将陷入深深的沮丧之中。新加坡与马来亚地区的英军并不弱，以英军现在对于战争的理解，这支军队放到西欧战役时期一定能打出非常好的战绩。可中国军队的表现就如西欧战役的德军一样，再次超出了英军的想象之外。
如果不是见识过干机大空战，阿瑟·珀西瓦尔中将完全想象不到只凭借空军就能取得地面与海上的全面优势。坐在座椅上，阿瑟·珀西瓦尔中将突然生出自己真老了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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