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第三百三十七章 老子有钱（四千五百…
听到秦剑铭突然来了一句反恐突击，一直沉默不语的张万家突然皱了皱眉。
由于特警的特殊性，其实很多时候，并不会和地方警局有太多的往来，即使有，大多也就起一个辅助的作用。而且渝州特警总队总队长的级别是高配副厅，此次他过来主要是看在楚城幕的面子，对于秦剑铭本身，他并没有特别看重。
之前秦剑铭一直在对案件娓娓道来，张万家也就听听罢了，心里还一直琢磨着，秦剑铭到底需要自己做什么。然而此时突然听他说到了自己，尤其是言语间还打算让自己的特警队打主力的意思，就由不得他不在意了。
“秦局，你这个反恐突击是什么意思？据我所知，王天麟到现在头上还顶着一顶爱心企业家的帽子，无论怎么说，他也和恐怖分子不沾边吧？你是知道特警出动条件的，如果没有正当的理由，我们最多只能给你们起一个支援性的作用。”
张万家琢磨了片刻，看了看正看着自己的秦剑铭，还是决定打开天窗说亮话。
秦剑铭闻言，冲张万家笑了笑，道：“正当的理由？我给你！”
言罢，秦剑铭就和两人打了个招呼，说是要回办公室取一份文件，就径直离开了会议室。
看着秦剑铭兴冲冲的离开了会议室，一时间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什么药的楚城幕，看了看同样皱着眉的张万家，说道：“张队，我记得好像调动你们特别麻烦吧？老秦这是闹哪一出？”
张万家闻言，拿起手边的帽子扇了扇风，回答道：
“调动特警手续上倒是不麻烦，去市局打个报告申请就行。”
“只是申请了不等于我们就会出动，主要还是得看案件性质，像暴恐，骚乱，对抗这些群体性事件才会动用特警。你说的手续特别麻烦的是武警，地方政府没有权利调动他们，只能通过紧急联动机制来申请对方配合。”
“至于秦剑铭在闹哪一出，我也看不明白。不过不管怎样，都得是明面上说得过去的理由才行。这家伙也是在北旷这个烂摊子里弄得有些急眼了，要是换别的区，他哪至于连这几个副局都叫不动？”
楚城幕听张万家说得有意思，见秦剑铭还没回来，又问道：
“那像老秦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处理才比较好？”
张万家闻言，抬头看了楚城幕一眼，那满是抬头纹的额头看起来能把苍蝇给夹死，笑道：
“怎么处理？坐到这个位置上了，不进则退。像之前那几个老刑警提拔上来的副局，别管对方背后是谁，在这北旷这一亩三分地上，他秦剑铭说了才算。他要是不能把分局的力量整合到自己手里，任谁看他都好欺负，就纯纯一面团。”
“不听话？不听话就给我下去，换听话的人上来。一个分局这么多办公室，还怕安顿不下来这几个人？他秦剑铭之前怎么被边缘化的？现在换他自己掌权了，反倒是畏首畏尾了？这本就是体系内赋予他的权力，自己不会用，怪谁？要是怕得罪人啊，那就别那么高的心气儿。”
楚城幕闻言笑了笑，略含深意的说道：
“其实我到现在都挺好奇的，他一个跟脚不稳的分局长，在上台后的短短一两个月内就把其他部门的权力都收拢回来了，却偏偏漏过了刑侦部门。要说得罪人，收拢别的部门就不得罪人了？北旷分局十九个直属机关科队，二十九个派出所，怎么就没见他们挑事儿？”
张万家闻言，不由微微愣了一下，随即说道：
“楚老板，你的意思是，这背后还别有隐情？”
楚城幕闻言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
“若说老秦不擅长刑侦，这确实是他的短板，他自己也承认。可在内部玩平衡这一套，又不需要什么刑侦技能，黄戴翔下台后，他不玩得挺溜的么？虽然我也弄不清这家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可我总感觉，这家伙是故意的。”
“故意的？”张万家闻言，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面前的年轻人，不自觉的问道。
“说不清，就是一种感觉，搞不好这家伙就想等着玩一次大的呢！不过这些京都大院里出来的子弟啊，真要把他们当傻子了，自己才是真正的傻子。”楚城幕闻言笑了笑，回答道。
两人闲聊间，会议室的大门又再次被人推开，楚城幕适时打住了话匣子，侧头往大门口看去，只见秦剑铭胳膊下面夹着一个文件夹走了回来。不过这次他却没有把手里的蓝皮文件夹递给楚城幕，而是直接走到张万家身前，把文件夹递了出去。
张万家接过蓝皮文件夹，没有第一时间翻开，反倒是看了一眼站在身前的秦剑铭，想到刚才楚城幕对他的评价，不由收敛了几分轻慢的心思，笑道：“秦局，这是什么？”
秦剑铭闻言笑了笑，道：“理由！张队看完就知道了。”
张万家闻言笑了笑，先是散了两颗香烟给楚城幕和秦剑铭，这才自顾自的给自己点了跟香烟，低头打开了手里的文件夹。
翻开文件夹看了没一会儿，张万家就把手里的烟头按灭在了手边的烟灰缸里，从文件夹里拿起一张照片，放到眼前仔细的端详了片刻，说道：
“很像，但感觉又不是特别像，身高上面似乎也有出入？而且清晰度差了点儿。”
言罢，把手中的照片放到会议桌上，张万家再次拿起了一张照片，眯着眼睛对着大灯看了看，冲秦剑铭问道：“这些照片哪来的？看起来不像是照相机拍摄的！”
秦剑铭闻言，回头看了一眼身侧的楚城幕，担心他光听自己和张万家打哑谜而心生不快，拿起张万家刚刚放下的照片，递给了他，这才回头说道：
“我之前调取周翔所乘坐车的监控时，无意间发现的。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那这个人目前在哪？”
张万家闻言，再次在心里对比了一下照片中的人和自己所了解到的资料，可监控的拍摄角度始终是从上往下拍的，以至于照片里人物的身高和长相都不是很直观，看来还需要让技术部门核对一下才行。
秦剑铭闻言，指了指照片上的人物，轻声问道：
“就在通往王天麟的养殖场路上，目前在哪，我不知道。张队，你觉得这个理由足够么？宁杀错不放过，这人怎么也是上了公安部统计名单的通缉犯，而且公安部也明确为此人定了性，恐怖分子！”
就在两人对话的同时，楚城幕也接过秦剑铭递过来的照片仔细的打量起来。
照片里是一个身高不高的男性，留着一头刺猬头，穿着浅蓝色的POLO衫和一条不是很合身的西裤，背着双肩背包。由于拍摄角度的问题，只能隐约看见对方的侧脸，侧脸的颧骨很高，眉毛往下吊。若单从这个角度看，竟与悍匪周克华有七八分相似。
看清了照片，楚城幕侧头看了一眼正凑在张万家身旁低声说话的秦剑铭，顿时明了这个秦黑子打的什么主意。只是在楚城幕的记忆中，此时的周克华应该已经动身前往了滇州边境买枪了才对。不过刚刚才经历了这么一遭，楚城幕一时间也不敢确定自己的记忆还是那么可靠了。
听到秦剑铭的劝说，张万家既没表示肯定，也没有表示否定，只是继续从文件夹里拿了几张照片出来翻看了一下。
通过照片里的场景来看，这个形似周克华的人影确实是走向了王天麟的养殖场。可若是单凭这么几张照片，就决定突击一个“爱心企业家”的住所，那未免太过儿戏。更何况，一个企业家和一个悍匪之间，能有什么交集？
把手里的照片都放回了文件夹里，张万家闭眼沉思了一会儿，拿着文件夹站起了身，深深的看了秦剑铭一眼，说道：
“秦局，这些照片我先带回总队找技术部门分析一下。若是核对上了，对于抓周克华这种悍匪，渝州特警总队自然是义不容辞。可若是没能核对上，秦局你也别对我抱太大的希望，国家的公器毕竟不是随便用的。我现在就回队里，今晚给你答复。”
言罢，张万家不再给秦剑铭说话的机会，几步走到楚城幕面前和他握了下手，就转身离开了会议室。
目送张万家离开了会议室，秦剑铭如同被抽掉了骨头一般，一下子瘫软在了椅子上。
楚城幕见他这幅模样，哪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起身走到他身前的会议桌边缘坐下，低头打量了一眼满脸疲惫的秦剑铭，轻轻的踢了他一脚，笑道：
“咋的？这照片是假的？亏你想得出，靠着这么几张照片就想调动特警？你不想想，在这风口浪尖上，要是特警杀进去了，结果啥也没抓到，到时候张万家会承担多少压力？”
“张万家看在罗培东的面子上，是对我有几分亲近的意思，但还不至于拿着他自己的前途来陪你胡闹。到时候你也许真能找到什么证据，可就把张万家可得罪得死死的了。”
秦剑铭闻言，猛的搓了搓脸，撇了撇嘴道：
“老张过不了多久就要调往粤州了，我这不是想着以小博大一把么？照片倒不是假的，不过我截取的时候专门挑选了角度。照片里这个人，要是看正面的话，最多也就和周克华有四五分相似。现在没能糊弄了老张，这事儿可就不好办了啊！老板，你再想想招儿呗？”
楚城幕看秦剑铭一副疲懒的样子，忍不住再次踹了他一脚，笑道：
“滚蛋，到底是你在破案还是我在破案？老张要去粤州？是升还是降了？”
“肯定是升了啊！”秦剑铭懒洋洋的回答道。
“升了你还这么搞？”楚城幕闻言，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瞪了秦剑铭一眼，说道。
“警察系统这么多人，天高皇帝远的，他还能把我咋地不成？我这人没啥出息，在渝州混到退休就行了。而且就算老张哪天进了公安部，嘿嘿嘿，他要是去了公安部，那我反倒不怂他了。”秦剑铭闻言，嘿嘿一笑，回答道。
楚城幕看秦剑铭这幅模样，忍不住好笑的摇了摇头，道：
“说点认真的，你是警察，在你看来，我这干爹还有几分活着的可能？”
秦剑铭闻言，看了一眼楚城幕的神色，见他并没有什么伤心难过的样子，指了指会议室门的方向，打了个哈欠道：
“基本没有可能活着，虽然我不清楚他进入这个别墅后和王天麟都谈了些什么，可我估摸着，他肯定是往崩了上面谈，不然他不就白安排这一切了么？失联四个小时就判断失踪了？也就是老板你吩咐的，不然我都不受理，我猜测周小妹搞不好知道些什么。”
“王天麟既然敢信誓旦旦的说周翔已经离开了，那必然是有了万全的准备让我们在养殖场里找不到这个人。一个大活人在什么情况下才会找不到？肯定是死了。”
“我一开始猜测王天麟是不是把周翔给埋哪了，可之前周小妹说那是饲料厂，我刚才去拿资料的时候顺便查了查饲料厂啥样儿，可百度里直接弹出来的就是饲料切割机，我现在的猜测是，周翔搞不好已经死无全尸了。”
“只是现在检察院不给批搜查令，现在是多耽误一天，证据就减少一分。等再过四天，案子就会转交到一支队，到时候我也是查不下去了。诶，老板，之前你那个测算通过时间的方法就挺好用的，你再帮我出出招呗？”
楚城幕听闻秦剑铭的分析，终究是不再报什么侥幸心理了。
可能是物以稀为贵的原因吧！当干爹这个称呼多到几十人的时候，突然少了个把，除了周翔比起其他干爹更有钱，真要说起来，似乎也不是特别值得在意的事情。
虽说是干爹干爹的叫着，可楚城幕对这帮子干爹还真谈不上多深的感情，之所以现在还在掺和这事儿，除了一部分交情的原因以外，主要还是这会儿退出去，好听不好说。而且就算是周翔没了，有些事情周莹星不还可以顶上么？
摸着下巴琢磨了片刻，楚城幕再次踢了差点睡着了的秦剑铭一脚，说道：
“老秦，我觉得咱们的思维钻进了一个误区。”
秦剑铭被楚城幕踹得吓了个激灵，忙揉了揉眼睛，问道：“什么误区？”
楚城幕闻言嘿嘿一笑，起身走到办公室门口，把之前打开的大灯按灭了，几步走到投影屏幕边上，也不用那根金属棍，就这么直接用手指着彩钢棚旁边那些推着小推车，忙忙碌碌的工人，笑道：
“老秦，在你看来，我最大的优势是什么？”
秦剑铭闻言，眨巴了一下眼睛，一脸的莫名其妙，过了好一会儿，才迟疑着说道：“罗市长？”
楚城幕闻言不由白了秦剑铭一眼，道：“草，没了罗市长我就干不了活儿了是吧？姓李的是怎么死的？”
秦剑铭听到楚城幕提起了李九歌，不由猛的打了个哆嗦，振奋了下精神，说道：“有钱？”
楚城幕闻言，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道：
“对，老子有钱，既然你的人进不去，那你就不能花钱去收买这里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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