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我会帮她
“哦豁。”
袁野心里暗骂了一声，别看斯蒙德这家伙浓眉大眼的，以为他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结果人家可不傻，甚至还能从自己这里套了话去。
“这个答案满意吗。”
“看来和我想的差不多。”
“所以现在呢，要赶我走了？”
斯蒙德不屑道：“谁说我就一定要听她的？”
“你不是沃玛教徒？”
“我什么教徒都不是，我就是我，斯蒙德！我只信我手里的铁锤！”
听着斯蒙德咄咄逼人的话语，袁野却感到难以言说的开心。
要在教会势力笼罩的环境下遇到一个不信教的人实在是太难了。
除了艾克之外，这是他在村子里遇到的第二个不信教的村民。
因为对教会的厌恶，让袁野对一切非教徒都有一种见了老乡般的亲切感。
“所以你是不准备赶我走了。”
袁野开心到脸上有些绷不住，最终还是笑了起来。
斯蒙德尴尬地咳了两声，替自己解释道：“我只是觉得你人不坏，既然是落难来到图拉村，没有必要非得把你赶走。”怕自己的威严打了折扣，斯蒙德补充道：“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你要是敢危害到村子里的人，我一定会锤烂你的脑袋。”
袁野对此满不在乎地轻笑了一声，说道：“不用在这里威胁我，房间里真正的大象你假装看不到，谁才是真正危害村子的人，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一句话戳中斯蒙德要害，将他憋得脸颊涨红，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斯蒙德又爱又恨地瞪着袁野，恨这家伙说话不留一点情面，搞得他现在下不来台。
同时又打心底佩服袁野的勇气，这可是一般人连提都不敢提的东西，袁野却敢无所畏惧地说出来。
“你好自为之吧，教会以后还会找你麻烦的。”
斯蒙德耸了耸肩，转身离开。
反正一开始他就没打算要帮玛西亚赶走袁野，现在他确定了袁野这家伙是个爷们，剩下的就是回家睡觉去了。
“等等，我有话问你。”
袁野却在这个时候叫住了他。
斯蒙德回头打量着袁野，“你想问白天那个小女孩的事？”
袁野摇了摇头。
斯蒙德惊了，你不问那个小女孩的事还能问什么。
“你能告诉我德容太太是怎么成为寡妇的吗。”
袁野有自己的打算，白天那个小女孩即便是斯蒙德不肯说，他也可以向安雅去打听。
而安雅父亲的事情，他只能向斯蒙德来询问。
昨天晚上从胡图家回来之后，袁野瞟见安雅有偷偷抹眼泪，直觉告诉他安雅那时候应该是想起了悲伤的事情，他很在意安雅为什么伤心，所以才要问个明白。
斯蒙德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袁野，那震惊的表情就差配上一句，“卧槽，你不会是看上人家寡妇了吧！”
袁野知道被误会了，赶紧尴尬地解释，“我只是挺好奇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并不是像你想的那样。”
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反而有越描越黑的嫌疑。
斯蒙德嘴角一撇，轻笑道：“德容太太年轻时就是村里的美人，即使是现在也是风韵犹存，你看上她不奇怪。”
袁野听得直摆手，“不不不，我对德容太太真没那种想法。”你要说安雅那确实没毛病，至于说德容太太，那实在有些不合礼法。
“她丈夫很早以前就死了。”
“怎么死的。”
“我记不太清了，反正当时好像是手臂受了伤，然后伤口溃烂得很严重，没挺过来就死了。”
袁野脑袋里“嗡”的一下，忽然明白了安雅为什么会偷偷抹眼泪。
原来是触景生情，看到肯特被救想起了自己的父亲。
她一定是在想如果能早一点遇到袁野，或许父亲就不会死了。
袁野的心里也不好受，可能是爱屋及乌，因为喜欢安雅，因此对她的难过也感同身受。
“谢谢。”
道过谢，袁野这就准备离开小树林。
一脸桀骜模样的斯蒙德被袁野的这句道谢弄得有些难为情起来。
“算了，你等等。”
“怎么了？”
“你不是想知道白天那小女孩为什么站在我门口吗。”
袁野心里暗自一喜，当即点了点头。
斯蒙德说道：“她想求我去找她父亲。”
“啊？”
“她叫秋雅，她的父亲是村里的猎人，前不久去了森林里打猎，之后就再没回来过。”斯蒙德摇头说道：“她想求我去森林里把她父亲找回来。”
“她为什么要找你呢。”
斯蒙德显然是对袁野的这个问题有些不满，眉梢轻轻地挑了一下，然后用力捏着拳头，向袁野展示了一下自己强壮的臂膀。
“就因为这个。”
斯蒙德的脸上带着几分自豪，他很清楚自己是村子里最强壮的人
袁野轻咽了一口口水，附和地点着头。
虽说斯蒙德秀肌肉的样子确实嘚瑟了些，不过他说的却是事实。
袁野不解道：“那你为什么不答应她呢。”
斯蒙德揪住袁野的衣领，低吼道：“答应她？你知道那片森林里有多凶险吗。”
袁野想起了肯特的遭遇，说道：“你害怕死灵？”
“死灵，呵呵呵……”
听到这两个字，斯蒙德的反应只是一阵蔑笑。
袁野问道：“你不怕吗。”
斯蒙德满不在乎道：“那东西不过是教会的人编造出来骗人的把戏，森林里哪有什么死灵，真有的话我活了这么久怎么从来都没见过。”
“那教会为什么要编造这些东西。”
“当然是为了让人害怕了。”斯蒙德情绪激动地说道：“他们整天说什么狗屁世界要完蛋了，死灵要降临了，不就是为了让人害怕吗。只有让人害怕了，才能让大家对他们深信不疑。”
斯蒙德的这番话让袁野深以为然。
更让他感到惊喜的是，这话是从斯蒙德的嘴里说出来的。
斯蒙德继续说道：“死灵那种虚构的东西根本不用害怕，要命的是森林里的那些狼熊野兽，以及那些恐怖的野蛮人！要是碰上他们，那就死定了！”
“原来你怕的是野蛮人。”
“当然，他们的斧头会劈开你的头盖骨，然后吃掉你的脑子，你不怕么。”
袁野忽然想到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斯蒙德说过秋雅的父亲是个猎人，而且前段时间进入森林之后就失踪了，符合这样条件的人他确实碰到过一个，就是那个在他面前被野蛮人一斧头爆头的男人。
难道那个男人就是秋雅的父亲？！
想到这，袁野忍不住摇起头来，主观上他不太愿意接受这个结果的，但客观来说村里的人本来就不多，这两个条件很容易就锁定了死者的身份。
“你说的那个秋雅，她父亲已经死了。”
“什么。”
“他是被野蛮人杀死的。”
“到底怎么回事。”
“当时他就在我面前，被野蛮人的斧头劈中了脑袋。”
“你是说你遇到了野蛮人？”
斯蒙德惊诧地看着袁野，难以置信的是他竟然能在野蛮人的屠刀下活下来。
袁野说道：“我也以为我得死了，但我命不该绝，那时候有一队骑兵小队经过，他们把我救下。”
“算你命大。”
斯蒙德恍然大悟，就说袁野怎么可能活下来，原来是有人搭救。
“你知道那队骑兵是怎么回事吗。”
“他们是领主派往北方要塞的士兵。”
斯蒙德向袁野说起了北方的局势。
在塔亚森林的北边，是一片冰封之地，那些恐怖的野蛮人就生活在那里。
他们茹毛饮血，生性野蛮，擅长制作和使用武器，每一个人都是天生的战士。
因为北方生存条件恶劣，世世代代的野蛮人最大的梦想就是南下，抢占南方温暖富饶的土地。
为了抵抗蛮族的南下，领主们在塔亚森林的北方建起了一座军事要塞，以此来阻挡野蛮人南下的脚步。
但偶尔还是会有漏网之鱼，这些野蛮人有着出色的野外生存技能，他们往往能冒着风雪绕过要塞，从最险要的隘口来到南方。
尽管次数不多，但每一次对南方的村子来说都是灭顶之灾。
他们可不会对南方人手下留情，他们的斧头会劈开每一个村民的脑袋，所过之处村民被尽数屠戮，财富被掠夺一空。
由于村子零星分散，消息传递本来就很慢，往往都是等到好几个村子遭到侵袭后，领主才会反应过来。
这时候再派兵剿灭，即使能歼灭那些野蛮人，遭受的损失也是非常巨大的。
十几年前，斯蒙德就是另外一个村子的村民，因为野蛮人的入侵，导致村子里的其他人都惨死在屠刀之下，而他那天刚好去镇上卖农具，因此躲过了一劫。
之后他便在图拉村定居，开始了新的生活。
袁野突然明白了斯蒙德为什么对野蛮人那么恐惧，原来是有过这么惨痛的经历。
“那秋雅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袁野问道。
“既然她爸爸已经死了，这就是现实，让他长眠在森林里吧。”斯蒙德轻叹了一声，感慨道：“她还小，时间会让她淡忘这一切。”
袁野却说道：“我会找到秋雅，然后告诉她我会将她父亲的尸体带回来。”
“我劝你不要这么做，森林里很危险，去了不一定能回来。”
“我就是从那里爬出来的。”
斯蒙德还想劝说袁野不要这么冲动，却看到袁野的眼神无比坚毅，忽然就明白这家伙是那种一旦认定一件事，不管千难万阻都要去做的人，说再多也没有用。
“那你好自为之。”
留下一句话，斯蒙德转身离开。
至于袁野，关于进入森林，他有着自己的想法。
在秋雅之前他就决定了要去森林里找到陈老和小师妹的遗体，好好将他们安葬。
现在来说事情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多找一具尸体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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