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第91章
如今的入坤尚未得谢沉神魂献祭, 也未得卫芳洲剑意淬炼。
然而即使如此，这剑也算得上除了天斩之后无双的神兵。
谢九思看着上面凛冽的剑气，身上被剑划伤的地方又隐隐作痛了起来。
那些还是他堪堪避开了剑锋, 都险些把他的灵脉断裂。
若是就这么直接伸手握住, 就算不死这手也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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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茶缓缓将剑刃往下, 剑气并未伤到他分毫, 却极为精准地避开他的肌肤，挑开了他微敞的衣衫。
那片雪色就这样猝不及防地暴露在了空气。
感觉到胸膛的凉意，谢九思少有的露出了慌乱的神色。
他不顾随意乱动可能会被剑气伤到的风险, 用手遮挡住了裸露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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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这水太冷，还是被白茶气得不轻, 谢九思此时的身子颤抖得厉害，那双金色的眸子比她手中的命剑还要冷冽。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少拿你们修者的那套来羞辱我，我告诉你，我就算死也不会做你这种人的灵宠！”
一般修者与灵兽缔结契约的原因无非有二, 一是需要一个随时召唤的坐骑当交通工具，就像鹤不群和仙鹤缔结契约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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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灵兽遇上的是个有些节操的主人, 顶多就是伺候下衣食起居, 若是运气不好遇到个贪图美色的, 那这伺候也可能还会伺候到床上去。
显然，白茶刚才那一举动让谢九思以为她也是后者。
【？你疯了？刚才摸人小手没摸到，你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扒人衣服？你还想不想我们顺利从这个破幻境里滚出去了！】
白傲天和白茶意念合一, 白茶刚才是不是故意的他一下子就知道。
她先前没控制住伸手拉谢九思是真，可此时她的意识是清醒的, 她是真的色胆包天。
【怕什么？你忘了我现在和师兄拿的是相爱相杀剧本吗？之前时候我还以为我和他之间是有什么误会，所以说话做事顾忌颇多，如今看来我们之间这仇恨是实打实的。】
【既然都有仇了，我要是对他比之前还要好，这才不对吧。】
当然，她之前把人直接扔水里也不算多好就是了。
【还有，这段感情从始至终都是单箭头。是谢沉喜欢卫芳洲，我根本用不着去在意师兄是什么感受。他是自我攻略，而我只需要做个冷酷无情的渣女就成了。】
有理有据，白傲天一时之间无法反驳。
【……话虽如此，可是你就怕这样谢九思不会喜欢上你吗？至少如果我是谢九思的话，别说喜欢了，我可能恨不得掐死你。】
【唔，应该不会吧。卫芳洲对谢沉做的可比我狠多了，又是利用他渡情劫，又是抛夫弃子，甚至还拿了他的金丹。他这都能忍下来，还对她从一而终的，我这儿才哪儿跟哪儿呀。】
【……】
有道理，没准谢沉就是个抖m也说不定。
不然他实在想不到为什么这样一个大好青年会爱上一个断情绝爱之人。
紧接着白茶又解释道。
【所以我这样做也是为了遵循人设，重现过去。否则剧情偏移了，产生蝴蝶效应了，我们不知道要在这里待多久，可能一辈子也出不去了怎么办？】
【好吧。】
白傲天被说服了。
【那我继续？】
【蛤？】
白茶也不管白傲天什么反应，见他已经不会阻止她了，语气兴奋，心下更加跃跃欲试了起来。
天，这是何等的福利？
又可以正大光明耍流氓，又可以走剧情，简直不要太爽！
对不起了师兄，今天这个变态我当定了！
“死？这段时日我可没少受你火毒的折磨，就这么让你轻易死了，未免太便宜你了。”
白茶蹲下身，和大半身子浸没在死水里的谢九思平视。
“今日这解药我要拿，于你，我也会好好回敬一番。”
她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捏住了他的下巴，强迫着他抬头。
“不过只要你乖乖把解药交出来，我可以让你少吃点苦头，如何？”
谢九思虽然并不知道眼前的女修是谁，可他不是傻子，这般年岁就有这样的修为的，别说是万剑云宗，哪怕放在整个修真界也找不出几人。
再加上她之前竟然敢当着灵族众人的面，强行将他掳走带上了剑宗。
可见她的地位也不低。
即使不是什么仙门大家出身，也至少是个剑修大能的真传弟子。
若是换作其他人这般与他说话，那么十有八九是在虚张声势，危言耸听，然而眼前人不是。
她的剑，她的眼神，全是肃杀的戾气。
这剑走过太多的生魂，不差他这一个。
谢九思垂落在水中的手不自觉攥紧，死水的刺骨和抵在脖颈间的杀气，让他本就冰冷的身体更加森然。
“……现在不行。”
他对上白茶那双琥珀色的眸子，看到那毫无波澜，宛若死水的眼神的时候，不知怎么喉间一紧。
“我若是现在将解药给了你，你杀了我怎么办？还有，我虽和你无冤无仇，但是我也知道这修真界本就弱肉强食，是我修为不如你，被你带上剑宗是我倒霉这我认了。 ”
谢九思说到这里眼眸沉了一分。
“不过士可杀不可辱，我是绝不可能做你的灵宠的。”
“你应该也不想要我自爆内丹和你拼个鱼死网破吧？”
白茶皱了皱眉。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交易。”
他深吸了一口气，压着心头的情绪，注视着白茶的眼睛一字一顿说道。
“我们做个交易吧。”
“我知道我自爆内丹可能要不了你的命，但是必然也会伤及内里，毁了你这一身好根骨，实在可惜。你若是想要灵宠，我可以帮你找。青丘的狐族容貌艳丽，沧海的鲛人歌声曼妙，阴山的烛龙强大无匹。你要什么灵宠我都可以帮你搞定。”
“——只要你放我走。我不仅给你解药，也帮你找到一头你心仪的灵宠，如何？”
不愧是师兄，这个时候了都这么清醒冷静，审时度势。
如果今日和他谈判的是其他人，听到他提出的条件早就心动不已了，毕竟无论是青丘狐还是阴山烛龙，都是万中无一的灵宠，尤其是后者更是受天道庇护的神兽。
可惜她就算心动也不能答应。
就算谢九思离开剑宗之后他们还会遇见，还会被命运的红线死死纠缠。
但是之后是多久？是一月，一年，还是十年，甚至百年都说不准的。
白茶不能放他走，她得把他给牢牢拴在身边，在他对她动心之前，他都不能离开。
“小凤凰，我想你可能搞错了什么。”
她竖起一根手指。
“第一，你说的这些灵宠就算你不帮忙我也能搞定。”
“第二，我不是在和你商量。”
白茶又伸出一根手指，一边说着一边将视线往下，意味不明地落在了青年的背上。
“听说昆仑凤的翎羽可以借百毒，其中也应该包括自身的火毒吧。”
谢九思身子一僵，“你怎么知道……不是，等等，你要干什么？！”
他话还没说完，白茶直接伸手束缚着他的手腕高举在了头顶。
大片的雪色没了遮掩，全然暴露在了空气里，水泽因为他的挣扎而在他的胸膛起伏。
白茶禁锢住了他的同时，手浸没在水里掐着谢九思的腰，手下一用力。
刚才白茶能放任自己对谢九思发脾气，不过是因为对方并不熟悉自己，她说什么做什么并不会引起他的怀疑。
“……你没必要知道。”
“怎么样你才能展羽？”
谢九思喉结滚了滚，不自然地偏头说道。
又来了，每一次对上她的眼睛，他的心里总是会又痒又难耐。
他抿着嘴唇，闷闷补充。
她双指一并，催动言灵。
“我看上去有那么蠢吗？和人做交易之前要先立血誓，这一点我还是知道的。”
“你混蛋！我恨死你了！今天我要是死在你受伤了，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所以即使白茶再疼也不能表现出来。
“什么？”
“不用了，我自己取。”
就连刚才翻涌的怒气也平息了不少。
“我诅咒你！你，你会糟报应的！”
不知道是不是白茶的错觉，青年神色有些不自然。
“别那么紧张。不是要立血誓吗？我取你一点精血。”
“好，我答应你。”
先前是她强忍着，如今她实在疼得难受，也顾不得什么君子动口不动手了。
“好，那我换个问法。”
“我告诉你，你如果真想要解开火毒就答应我刚才的交易。你比常人能忍又如何，等到这毒侵入你的内里，乃至金丹之后，你只要运转灵力，随时都要自爆的可能。”
偏谢九思越骂越起劲，越骂越大声。
“？！你骗我！你不是想要和我立誓，你是想要强行和我缔结契约！”
他有些不自在地避开了她的手。
像是有读心术一般，谢九思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小心思。
谢九思同样也慌乱不已，见对方是铁了心要拔他的翎羽，气得破口大骂。
他不说这话还好，白茶被他这么噼里啪啦指责了一番也一肚子火。
这一次倒不是她没忍住变态，想要对谢九思上下其手，而是这火毒在感知到谢九思的气息后发作得更加厉害。
被这么吼了声，谢九思愣了一瞬。
因为这一切都是假的，她并没有太多的心理负担。
“死什么死？我又把你怎么样吗！”
谢九思心下松了口气。
“我就是让你给我解毒而已，结果你呢？我一进来你不分青红皂白就攻击我不说，要不是我反应及时断了你的灵力，你他妈是不是就要自爆内丹和我同归于尽了？！”
“你这个人修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凤山少主，你得罪了不光是得罪凤山，也得罪了昆仑！你们万剑云宗是天下第一剑宗又如何，只要凤山和昆仑联手，就算你们那凌云老祖也要忌惮三分！”
“以我之血，驭尔……”
先前被白茶碰触到的地方现在都还像是有电流流经一般，覆在他的肌肤。
“为什么？”
白茶眼眸晦暗不明。
白茶骗了他，以立誓来骗了他的精血。
白茶哪里会听他的？
被白茶一凶，先前在威胁性命时候强装镇定，在这一刻再绷不住了。
还有他翅膀呢，现在他不是有凤凰血统吗，怎么摸不到他翅膀在哪儿？
而他现在也不过一百来岁，灵族寿命长久，他又常年在凤山未经世事，只是一个心性不成熟的幼崽。
白茶已经疼得快要说不出话了，连呼吸都困难。“我问你为什么你们不能轻易展羽？”
偏偏他移不开视线，就这么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
“住手！你给我住手！”
“还有，你也别白费力气了。凤族不会轻易展羽的，除非我自愿，不然你休想拿到我解药。”
“所以到底是谁要谁死？”
说到最后青年声音隐约带上了哭腔，漂亮的金色眸子蒙上了一层水雾不说，连眼尾都泛红。
人又不是她掳走的，也不是她打伤的，怎么到最后什么罪都让她受了？
“驭尔身魂……”
“——给我闭嘴！”
太疼了，又疼又热。
就像现在，明明对方已经出离愤怒，下一秒可能就要引剑杀了他。
白茶伸手过去，在快要承上那血珠的时候，反手扣住了谢九思的手，把他狠狠压在了身下。
“……那也是你先对我动手在先。”
她压着唇角，竭力不让自己流露出痛苦的神色。
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咬破了自己的指尖，两滴血凝在一起，化成一股霸道的灵气打入了青年的灵脉。
不想听到这话的谢九思一下子炸了毛，恼羞成怒地瞪着白茶。
白茶捏着他的脸，虎口处的茧子不可避免擦在他的肌肤，引来一阵酥麻。
她咬着牙，强忍着疼痛又问。
随即手又顺着往下往衣衫内探去。
谢九思说着于指尖凝了一滴血珠慢慢推送到了白茶手边。
“春来我不先张口，哪个虫儿敢做声！”
“我不做你的灵宠，你就把我打晕带到这里关起来。如果不是你身上有我种下的火毒，你见我不愿意和你缔结契约，可能早就把我杀了也说不一定。”
加上此时的谢九思没有记忆，而谢沉作为凤山主之子，自小养尊处优，被人百般宠爱着。谢九思代替了后者，自然也是娇生惯养长大的。
谢九思看着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因为怒火而有了波动，亮若星辰。
“这个你也管不着。”
凭什么？她还想问凭什么呢！
“混蛋！从我身上离开！”
白茶现在本就又急又烦躁，偏谢九思又不安分，又是咒骂，又是挣扎的，搞得她心头的无名火一下子就窜了上来。
把他本就疲软无力的身体压在了她的腿上。
“闭嘴！”
两者缔结契约或是立誓，若非自愿谁也无法拿到对方的精血。
“？！你做什么！”
神魔大战之前的第一剑宗一直都是万剑云宗，如今的昆仑仍在前者之下。
唯独有一点，卫芳洲的自尊心很强，她是绝对不会在任何人面前流露出脆弱的一面。
每一次她念诀的时候谢九思总是要打断她，反复几次，被打断施法的白茶太阳穴突突的。
该死，这衣服怎么这么碍事？
“妈的！我让你住手你听不到吗？！”
“你不会想着先口头答应我，等拿到了解药翻脸不认人吧？”
感觉到冰凉的触感贴覆在了他的背脊，谢九思浑身颤栗，白皙的肌肤肉眼可见蔓延上了殷红。
要答应他吗？反正只是口头答应，事出从急，就当权宜之计应该没什么……
“凭什么是我闭嘴！我又没错！要不是你非要来招惹我，我现在早就回凤山了！根本不用在这个又脏又湿的地方受罪，我努力了那么久，好不容易得到了允许下山历练，我，我怎么这么倒霉，遇上谁不好，偏偏在苍梧遇上了你这么个疯子……”
不知怎么回事，明明他和眼前人只有仇怨，可在听到她这般疾言厉色的模样，心头莫名涌上酸涩。
“你这个臭修士！混蛋，王八蛋！我父君不会放过你的！凤山还有昆仑的同族知道了，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的，你……？！”
她一边说着一边朝着谢九思伸手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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