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都是演员
弹幕都是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对于软乎乎的小奶猫都是再来一打，一只两只不嫌少，十只八只不嫌多。
反正又不是他们照顾, 云吸猫多爽, 猫越多越爽，是吧？
但要实际负责小奶猫的秋雁君就有些紧张, 奶猫不比成年猫, 属于“易碎物品”，今天来家里的小动物就得筛选一番。
比如孟晟家那只哈士奇, 绝对不能让它过来，否则小奶猫们有一只算一只都要沦为它的玩具。
正当秋雁君一边吃饭一边思考着动物名单的时候，终于睡醒的方云焰也进了餐厅。
他已经收拾妥当了, 跟平常一样轻手轻脚地走过来, 秋雁君打了个招呼, 让厨娘给他添个碗筷过来。
“大嫂好。”出乎她意料的, 方云焰居然不是点个头就当做招呼了, 这次居然开口叫人了，这一声惊得秋雁君还愣了一下。
“啊……好, 云焰先坐吧。”反应过来后, 秋雁君赶紧招呼着。
方云焰点点头老实坐了下来，厨娘给他盛了一碗米饭, 放在面前的桌上, 他拿起筷子，随意夹了一筷盐煎肉放进碗里。
“你哥给你请了假, 你今天就在家里休息。”默默吃了几口, 秋雁君搭话道。
方云焰点了点头不回话, 秋雁君也不知道再说些什么, 只好食不言。
只有他们俩的餐厅看着很冷情，弹幕里却热闹的过分。
“啊啊啊，是小哥哥！”
“听说小哥哥跟缈缈出去玩儿了，现在小哥哥回来了，是不是缈缈也回来了？！”
“缈缈！缈缈！没有猫猫我要活不下去了，呜呜猫猫，猫猫……”
弹幕的猜测很准，没一会儿那只几天不见的缅因猫就悄无声息地溜进了餐厅。
毛缈缈的眼皮耷拉着，走路的时候脚步都在发飘，一副困得不行的样子，倒是有一种别样的慵懒感觉。
进餐厅后她直接往自己吃饭的角落一趴，脑袋埋在爪爪间，眼睛一眯，边补眠边等饭。
因为是只皮相漂亮的大猫咪，她这副混吃等死的样子也挺萌。
“缈缈！缈缈！缈缈！”
“我的缈缈终于出现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呜呜呜。”
“什么就是你的缈缈了，不要脸，明明是我的！”
“嗨呀，缈缈是不是没睡好啊？但女明星困困的样子也很可爱ww”
女明星就是女明星，一出场弹幕瞬间飙升了几倍，层层叠叠的几乎把屏幕都遮完了。
毛缈缈可没空当女明星，她只想干饭，干完饭继续睡觉。
“嫂子……”突然，安静吃饭的方云焰有些犹豫地开口了，一脸的迟疑不安。
“嗯？怎么了？”相较于方云焰的迟疑，秋雁君亲切地主动问，“是不是有什么需要嫂子帮忙的？尽管告诉我。”
“嗯……”方云焰低着头，手中的筷子有些不安地戳着碗中的米饭，半晌才继续说下去，“我……我以前养了只狗，它跟着我过来了，不知道能不能……能不能……养？”
事关云涯，就连困意盎然的毛缈缈都打起了精神，对抗着万恶的睡意，尖着耳朵仔细听，边听边想方小二这家伙的演技果然是炉火纯青。
看现在少年低着头结结巴巴、怯怯懦懦地低声说想养狗的样子，怎么可能跟昨晚一招撂倒野狗的凶残姿态联系起来？
但不得不说，秋雁君还是很吃这套的，一看方云焰这样立刻就心疼了：“这有什么不行的？你想养什么宠物都可以，咱家养得起！”
“……狗就够了。”方云焰低声道，抬起头微笑着说了声谢谢，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又飞速地低下头去。
尽管只是随随便便一声谢谢，一个腼腆的笑容，秋雁君却像是中了大奖一样，面上因为烦恼如何照顾小奶猫的轻愁一扫而空。
“云焰，你的狗在哪儿呢？还没吃饭吧，带过来吃点东西啊。”秋雁君体贴地照顾了“腼腆”、“内向”的方云焰的心思，主动让人把狗带过来。
于是腼腆害羞的方云焰又点点头，顺势起身道：“那、那我带云涯过来……”突然，他又匆忙补充了一句，“云涯就是狗的名字，它、它很可爱，不会咬人。”
秋雁君温和地笑了，安抚道：“都说宠物会像主人，云焰这么乖巧，你养的狗肯定性格也很好。”
侧耳倾听的毛缈缈:……
拿方云焰跟金毛比，是碰瓷吧？
方云焰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挪开椅子匆匆忙忙走出餐厅。
“小少爷真是可爱的孩子。”厨娘端了一碗刚煮熟的猫饭进来，正好看到这一幕，不由接话道，“我儿子可比小少爷皮多了。”
“唉，乖巧得招人心疼。”秋雁君叹了口气，如果这孩子不是从小流落在外看别人的眼色长大，怎么可能养成这种性格呢？
不能深想，一想就心疼。
目睹了一切的毛缈缈：……喵的，大骗子！
去房间牵狗的方云焰打了个喷嚏：是谁在背后骂他呢？
肯定是那只猫吧？
打开房门招呼了声，一直躲在床底的金毛窜了出来，摇着尾巴跑到主人身边。
“云涯，我带你去见我的嫂子，你要乖一点，要让嫂子喜欢你，你才能留下来，知道吗？”方云焰摸着它的头嘱咐着。
云涯汪呜地应了一声，似乎听懂了。
于是秋雁君就见到了一只特别乖巧的金毛串串儿。
在方云焰的示意下，半夜刚洗完澡又香又漂亮的大金毛带着微笑，脚步沉稳地走到秋雁君身边，一双带着善意的大眼睛注视着她，轻柔地叫了声：“汪。”
一向接触的都是哈德斯那种傻狗，秋雁君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乖巧听话的狗，简直刷新了她对大狗这种动物的认知。
虽然金毛的体型不小，但不可思议的是，它站在面前却完全不会让人感觉害怕，从它的眼神到动作都透出温柔沉静的气息。
通人性到有些不可思议的狗。
秋雁君惊讶了一瞬，试探着伸手摸它，还没等她犹豫的手碰上去，金毛反而上前半步主动把毛绒绒的大脑袋凑到手心里。
掌心中突然贴上了一个毛乎乎暖洋洋的狗头，秋雁君被它的主动靠近给暖的心都柔软几分。
本来她只是给方云焰面子才礼节性地想摸摸狗头，这一下是真喜欢上了。
“你叫云涯？”秋雁君一只手摸着金毛的头，一只手挠着它的下巴，让狗狗发出舒适的呼噜声，更加亲近地蹭了蹭她的手。
“真可爱。”秋雁君笑了，转头单独坐在稍远方向的厨娘说，“昨天是不是送来了几斤新鲜的鹿肉，应该挺嫩的，给云涯蒸熟了吃吧。”
“哎！”厨娘应了声，转身回厨房给狗狗做饭，一边走一边打趣地说，“秋总可真喜欢这条狗，那鹿肉老嫩了，人都还没吃上呢。”
“那没办法，谁叫云涯这么可爱呢？”
云涯似乎听懂了秋雁君在夸它，十分亲近地舔着她的手心，舔的秋雁君直笑。
一旁偷偷观察的方云焰暗地里松了口气，喜欢就好，不愧是他的爱狗，总是这么讨人喜欢。
另一旁毛缈缈就没这么乐观，她升起了一股危机感：秋雁君不会也看上了她的狗吧？
这下她坐不住了，连饭也不干了，着急地跳到秋雁君身边，在她脚边打转，还咪咪地叫着。
“我的狗，是我的狗，秋姐姐这是我的狗qaq。”
秋雁君没料到脚边突然长出了一只猫，这猫咪平时可没这么亲她，此时见大猫咪围着她喵喵叫的样子，不由有些稀罕。
她又去摸猫咪的头，边抚摸边安慰：“缈缈乖，我当然是最喜欢我们缈缈啦，真是只小醋猫。”
毛缈缈：……不是，她只是来宣示对狗狗的所有权！！
围观的方云焰差点笑出声来，他连忙低下头，掩盖住自己神情，这猫终于有人能治她了，神清气爽！
秋雁君还在端水，一手摸一颗毛头：“乖啊，你们都是我的小可爱，要乖乖的知不知道？”
毛缈缈郁闷地甩着尾巴，一对猫眼看向方云焰，喵喵喵：“你快跟秋姐姐解释，这是我的狗。”
方云焰装作听不懂，一动也不动。
毛缈缈气得在路过他的时候狠狠踩了他一脚，尖指甲还勾掉他袜子上的几缕毛线。
方云焰吃痛地抽了抽嘴角，在秋雁君面前没法发作，只能暗地里瞪了远去的猫猫一眼。
云涯就这么和乐融融地成为了方家的新狗。
这只温柔的新成员也给直播间的观众们带来了新的乐子。
“哇，好温柔好乖巧的狗狗，我家的狗怎么就没人家乖？”
“别提了，我家的只会拆家……天天都想炖狗肉。”
“我身边的二哈跟我说，这都是剧本。”
“剧本不剧本的我不知道，但我好酸啊！什么时候缈缈才能为我吃醋，跟别的猫猫狗狗争夺我呢？”
“前面的喝了几斤？但凡点盘花生米……”
整个直播间酸意弥漫，充斥着并不美好的误会，其中还包括远在圣美华小学的方云闻。
课间时候，她偷偷拿出手机看直播，还来不及惊讶毛缈缈和二哥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就看见了猫狗“争宠”这一幕。
她的心里立刻就像打翻了醋缸，酸的小霸总哦，嘟起的嘴巴上都能挂油瓶了。
然后，圣美华的学校论坛上就出现了这么一个帖子：《求问如何讨猫咪的欢心？在线等，急！》
特可丽拉就是在这酸意弥漫的时候施施然进门的。
胖布偶几天不见似乎又肥了一些，它的超模猫步也比最初上镜的时候更加成熟了。
经过几天的摸索，这只看似憨乎乎的肥猫早就弄清了家里所有摄像头的位置，像第一天那样在摄像头下露鸟大睡的憨批事再也没有发生过。
镜头前它是优雅典范的布偶猫本猫——虽然胖了点——镜头外，它干了许多不该是布偶这种仙女猫该干的事情。
丽丽转悠了半圈就发现了角落边睡觉边自闭的大缅因，有些无聊的猫咪直接就靠了过去。
“喵呜~”丽丽拿爪子拍了拍毛缈缈，“喵嗷~”
半睡半醒的毛缈缈直接被吵醒，有些不爽地挥了挥爪子：“喵！莫挨老子。”
丽丽并不怕她，继续推着它的好玩伴，兴奋地喵喵直叫。
毛缈缈听了一会儿，终于懒洋洋地抬起眼皮看它：“喵？你知道怎么爬银杏树了？”
“喵嗷喵嗷~”见小伙伴终于理它了，丽丽的谈兴更高涨了，耳朵、尾巴、爪爪和表情活灵活现地呈现出它激动的心情，让毛缈缈轻易读懂了它的意思，“我找到了好方法，一定能爬上去的！跟我一起爬喵？鸟蛋分你一颗喵！”
对于掏喜鹊鸟蛋这事毛缈缈没有兴趣，甚至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这只胖布偶对掏鸟蛋如此兴趣高昂。
这肥猫养在酒商家，家里有钱得很，猫猫能吃的好吃的都吃过，怎么也不至于馋野生鸟蛋才对，但它就是如此执着。
不过，虽然毛缈缈不想掏鸟蛋，却对丽丽如何爬树感兴趣。
她还记得好几天前，这猫还挂在树上咪咪惨叫，还是她好心把它叼下树的。
这才几天，又想作死了？
见毛缈缈似乎很不相信它能爬上去，丽丽急忙强调着：“真的能上去！”
“好吧喵。”毛缈缈随意舔了舔爪子，懒懒地问，“既然你能爬上去，那叫我一起干嘛？你自己独享鸟蛋不好喵？”
闻言丽丽有些扭捏地眨了眨漂亮的蓝眼睛，期期艾艾地摇着毛尾巴说：“就……上道保险。”
毛缈缈乐了，这猫还懂保险呢？
“你的意思是，我跟着你去，万一你要是又挂住了，我再帮你下来？”
“喵喵。”丽丽讨好地拿头蹭了蹭毛缈缈，撒娇的念头一览无余，“喵呜~”
“听着我好像没有什么好处喵。”铁石心肠的毛缈缈坚决不被布偶卖萌所蛊惑，冷酷地说。
“喵？”胖布偶歪了歪头，没想到自己无往不利的卖萌大法居然失效了，“鸟蛋分你一半喵！”
“我又不缺吃的喵。”毛缈缈不以为然地说。
这下可难倒了丽丽，胖脸皱成一团，让它本来就挤成一团的五官更加显得拥挤了。
好好一只赛级血统的布偶猫，本是甜美小仙女猫，硬生生把自己整成了谐星。
谐星丽丽思考了老半天，毛缈缈已经重新趴下去睡觉了，这才急忙用小爪子推了推她：“喵喵！不要鸟蛋，那你要不要酒嘛？我的两脚兽家里有好多酒！”
“喵？”毛缈缈睁开眼看它，“猫咪不能喝酒。”
“喵呼。”丽丽嘴巴一瘪露出了不屑的神情，“我从小喝到现在，软弱的猫咪才不能喝酒，酒！最美妙的食物！”
毛缈缈：“……”她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这只胖布偶居然是只酒鬼猫。
那这么说起来……她疑惑地看着丽丽肥硕的身躯，难不成这是喝酒喝出来的大肚腩？
不知为何，她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酗酒大肚腩的中年男人形象，不禁打了个寒颤。
谢天谢地，丽丽是只猫，还是只以颜值闻名的布偶猫，否则那形象……
毛缈缈有些辣眼睛地倒抽一口冷气，不过对它说的酒还是很感兴趣。
酒商家的酒，肯定有些珍酿吧？喝不喝是一回事，开开眼界也好。
“喵。”毛缈缈终于点点头，答应了丽丽的请求。
丽丽兴奋起来：“喵喵喵！”
“这么急吗？”毛缈缈被胖布偶催得没法入睡，只好从地上爬了起来，边走边打哈欠，“走吧走吧……喵呼~”
丽丽以与它体型完全不符的矫健步伐带头狂奔，跑没几步就一个急刹——它记得这里有个摄像头——等离开了镜头范围，它又开始狂奔。
毛缈缈看得好笑，懒洋洋地缀在后面。
而丽丽贴着墙角快跑到大门口的时候，再次来了个急刹，并且似乎没打算继续往前。
“喵？”慢悠悠跟过来的毛缈缈随口问了声，就看见秋雁君领着两个客人从玄关走过来，原来丽丽是看见他们了。
访客是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两人手上都抱着大纸箱，纸箱上面还写着“红烧牛肉面”“方糖食品”等字眼。
丽丽的偶像包袱一向极重，在两脚兽面前从来都是肥胖但优雅的。
前方发现了两脚兽，它直接屁股着地前肢笔直地撑起，摆出猫猫正坐的完美姿势。
“丽丽。”这么大只猫根本不可能视而不见，秋雁君跟它打了个招呼。
“咪！”丽丽娇娇怯怯地回了声。
毛缈缈只觉得辣眼睛：家里一个两个，都特喵的是演员！
这时候，年轻男人手中的纸箱动了动，一个毛绒绒的小脑袋探了出来，定睛一看，是颗只有半个巴掌大的猫猫头。
之前秋雁君打电话的时候毛缈缈不在场，所以并不知道今天家里会来一些奶猫的事情，现在看到小奶猫就有些惊讶，一双猫儿瞳目不转睛地盯着小奶猫。
那只冒头的猫猫看样子很活泼，光把头探出来好奇地打量四周还不算，它短短的前腿还在扒拉纸箱，身子不停往前拱着，很快就爬出了一半。
半个身体都挂在纸箱沿上，看着很有些危险，毛缈缈总觉得它下一秒就会从箱子里掉出来的时候，和秋雁君说话的年轻男人终于发现了这只想要越狱的猫猫。
青年调了下重心，一只手抱紧箱子，另一只手抽空把小奶猫往箱子里一掀，好不容易爬出来的小奶猫直接往后翻了回去。
似乎翻进去的时候还压到了别的奶猫，箱子里传来细细尖尖的猫叫：“喵咪！”
噗嗤。毛缈缈没忍住笑出了声。
愚蠢的猫猫虫幼崽。
她这一声笑直接吸引了秋雁君的注意力，家里的女领导朝她招招手：“缈缈！”
嗓音异乎寻常的甜。
毛缈缈一时起了不祥的预感。
“缈缈，过来，帮忙带带小猫崽。”秋雁君甜甜地吩咐她做事。
毛缈缈：……？
两个纸箱放到了她面前，从里面缓缓又冒出了几颗绒毛小脑袋。
小奶猫清亮水润到不可思议的眼睛齐齐看向了她，里面透出满满的好奇和兴趣，就好像小孩子看到了有趣的玩具。
毛缈缈打了个寒颤。
而不远处的丽丽也察觉到了危机，它迈着优雅猫步走过来，嫌弃地看了一眼纸箱里的小奶猫们，又跟小奶猫一起看向毛缈缈。
“喵？爬树去喵？”
毛缈缈：……
她有些僵硬地抬头看了看秋雁君，美丽温柔的女主人蹲下身摸了摸她的头说：“缈缈，小奶猫可爱吧？带它们玩儿好不好？”
丽丽很是焦急地喵喵叫：“喵喵，爬树！喵喵，酒！你答应我的！”
毛缈缈用爪子洗了把脸，语气微弱地回答：“不行，我得……带小孩。”
“喵喵！喵喵喵！”丽丽很不满。
“要不，你跟我一起带幼崽？”毛缈缈提议，“带完再去爬树。”
丽丽：……喵？
它是来找毛缈缈爬树去的，怎么突然要留下来当保姆猫？这不合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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