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横刀问天
陈卓看到牧师一副“我很穷，不要找我”的样子，又看了看正在屋里抢救的陈会敏，叹了口气，看来这钱不保险。
自己又不可能长时间在这里等着，万一再有其他变故被牵扯进去，真的就在黑涩会挂上号了。
“不能要钱不要命啊！”
于是，陈卓向牧师道了一声别，赶紧打车离去了。
7月10日，《笑傲江湖2》剧组的主演们回归，又开始正常拍戏。
拍摄的是令狐冲和东方不败在小湖边第二次相遇的“美人出浴”场景。
湖中一身女装的东方不败出浴，令狐冲无意间闯入，两人因为一壶酒，第二次结缘。
东方不败一身女装，喝酒扬天而灌的豪迈深深的吸引了令狐冲。
“可惜不会说话，是个哑巴。”
令狐冲多少有点遗憾。
在一场戏里，导演采用了很多的片段镜头。很多镜头也许只有两三秒，但是程晓东却要求李杰和林清霞两人不断的重复拍摄，直到拍出他认为满意的镜头为止。
东方不败从水中浮起的动作、扬天喝酒的动作，重点体现出豪迈中的柔美。
令狐冲在湖中翻滚的动作，在沙滩上三步一跃的动作，转身抽剑的动作，重点体现出轻盈利落。
原本只有一场五分钟的戏份，却拍了整整一个上午。
下午就是拍摄华山众师兄弟在湖边“林间烤鸟”的镜头。
李嘉心扮演的小师妹有一个露点的镜头。
女演员当然不能真的光着上阵，就靠剧组里一个跟她体型差不多的武行做替身了。
但李嘉心还有一个在泥水里的正面抬起脸的镜头，让陈卓小小的过了一下眼瘾。
到了晚上，就开拍华山众兄弟“夜探浪人营”的剧情。
香港号称东方好莱坞，这里的导演和演员们都是非常敬业的，有时候连续拍摄十几个小时都是常事。这与美国好莱坞工业流水线作业有很大差别，也不会有人提什么“八小时工作制”的话题。
“各就各位，3，2，1，龙套演员运动起来。”
“第十场第三幕，开拍！”
乌烟瘴气的浪人营地里，一群穿着破烂衣服的流浪武士在寻欢作乐。
篝火上还架着烤到半熟的羊羔。一定是去附近百姓家中抢的，这群强盗！真是可恶。
比起这些强盗更可恶的，是那些吸取民脂民膏，遇到倭寇却缩成卵，毫无作为的官老爷！
“好久没吃到家乡的食物了，我好想念江户前的鲔鱼啊！”一个浪人喝醉了大声嚷嚷道。
既然想家，就赶紧滚回去啊！这里不欢迎你们这些倭寇！
营地里还有一群浪人在比赛胸口顶大柱。周围一群人给他们加油助威。
“我们服部家别输给猿飞家啊！”
胸口顶大柱算什么本事，有本事你们胸口顶长枪，一起穿成串才过瘾。
而此时的东方不败正在正殿前审问东厂的番子。
难怪令狐冲骑马逃走后，东厂番子们就再也看不见了，想来是被东方不败回家的时候顺手给抓了。
“你们的统帅戚继光是个人才，可惜得不到你们昏君的欢心，被贬为文职，病死异乡。真是朝中无大将，派你们几只小螳螂来，想挡我的大军车。看来汉人的江山果然是保不住了。”
东方不败醉卧美人膝，看着跪在面前的东厂番子尽力嘲笑道。
一开始，那个东厂千户还算有点骨气，即便被抓，依然没有服软。可被一番威逼利诱之后，也选择了叛变。
这样的朝廷，这样的官员，真是从上到下都烂透了。难怪东方不败一个社会帮派头领竟然敢生出造反当皇帝的念头！
明末倭寇之乱，一半是浪人作乱，一半是汉奸接应。
以当时扶桑的航海技术，连去临近的高丽都需要发动全国之力才行，一般的海贼只有区区百石的内陆船只而已，想要远航至几千里外的大明东南，开什么玩笑？他们游泳过来的吗？
当时大明造船和航海技术冠绝东亚，郑和下西洋的余晖还在。东南海商繁盛。
富裕的海上对外贸易也造成了东南地区的资本主义萌芽，大量富商崛起，但自古以来商人不得为官。所以富商们纷纷开设学院，资助贫困学生，这些学生通过科举成为官员后，再回馈富商。形成独特的官商勾结。
这群国家蛀虫，不但不用交税，为了垄断海上贸易，让朝中的代理人们忽悠皇帝禁止与海外贸易。然后他们自己的船队却偷偷的向海外走私，赚取高额利润。
这些富商一方面走私赚钱，一边打击自己的竞争对手。被打击逼迫的平民海商，很多被迫成为了海贼。其中最著名的一股，便是有海贼王之称的王直。
王直利用中华的造船与航海技术组建远洋船队，雇佣扶桑浪人做打手，很多所谓的倭寇就是这样来到了大明东南。
为了一己私利运送扶桑浪人来大明的王直固然是汉奸。
那些为了私利忽悠皇帝禁海的富商同样是死有余辜。
而与富商勾结，不愿开眼看世界，造成国家落后于西方的腐儒官员，更是民族罪人。
言归正传。
令狐冲一行人在浪人营地遇到了一个奇特的人，似乎发现了他们汉人的身份，还将跟着他们到了一处小树林。
此人便是黑木崖日月神教光明左使向问天。
扮演向问天的，正是有千面佛之称的老戏骨刘洵。
老爷子出身大陆，早年在京都京剧院任教，后来香港发展，扮演过很多经典角色，亦正亦邪。他扮演的角色有个特点，不留胡子的角色，大都是阴险狡诈之辈，比如《笑傲江湖1》里的大太监古今福、《九品芝麻官》里常威的干爷爷李莲英、《太极张三丰》里的刘公公。但留起胡子的角色，大都正直善良。比如《黄飞鸿》中的黄麒英、《太极张三丰》里的觉远大师、《倩女幽魂3》里的白云大师。
刘老爷子的演技是相当好，因为扮什么像什么，所以被人赠送了“千面佛”的美誉。
就像这部戏里，刘洵老爷子第一部里扮演刻薄寡恩的古今福，这第二部里就扮演义薄云天的向问天，两个角色的气质迥异，却让人感觉不到丝毫违和，这就是演技。
但老爷子毕竟年纪大了，拍摄武戏就有点吃力。特别是这场小树林比斗，是令狐冲独孤九剑展示的一场戏，打斗必须要精彩，所以只能找替身来演。
“导演，我毛遂自荐一下吧！”
陈卓主动站了出来。
“哦，是你！”程晓东也知道这个陈卓，是李杰的好友，也很得徐客看重。
“是的，我在大陆学过多年的剑法，表演起来，我相信不会输给任何人。”
陈卓lv2的长剑术就是底气所在。当年还被于承惠老师称赞过呢。
“好，你练几招我看看！”
程晓东决定给他一个机会。
陈卓长剑在手，耍了一套武术比赛时的剑术套路，在夜间灯光下，只见剑影重重，飘然若仙。
“好！”
李杰率先鼓起了掌。李嘉心和关芝林、袁洁莹也配合着鼓掌起来，想不到有人耍剑还可以这么帅。
刘洵老爷子也很满意，道：“我们的身高差不多，他来演我的替身正合适。我偏瘦，他更魁梧一些，穿上宽松的浪人袍，再蒙上脸，就看不出差别了。”
“行，就你了！”导演最终拍板道。
“谢谢，我会演好的。”
这出戏虽然自己只是个替身，露不了脸，但是能再跟杰哥对战一场，也很不错啦。
“好了，灯光摄影注意，各位演员注意脸上表情。”
“第十场第七幕，开拍！”
“多克有塔，多克有塔！（我们是同乡）”令狐冲装作遇到老乡一般，张开双臂，两眼泪汪汪的朝向问天走去。
陈卓扮演的向问天一语不发，却在令狐冲走进攻击范围内的瞬间，抽出扶桑武士刀，一招“拔刀逆斩”攻了上去。
“啊！”
李杰扮演的令狐冲反应也快，手中长剑瞬间出鞘，两人对碰一击。却因为令狐冲没有防备，力量不足，被一击斩退。
“剑阵！”华山六弟子也冲上去围住向问天。
原本陈卓扮演的陆大有，反而是由另外一个武行客串，反正没几个动作，还不用露脸。
“汉人的剑！”
“移花已开，生死你猜，鹰击一甩，纵横四海！”
向问天以一敌六，刀光剑影，丝毫不落下风。
“运转七星！”
华山弟子使出合击之术。
“幻海魔星，剑破无极！”
向问天也使出绝招，击破了华山合击术。
华山六弟子被击飞。令狐冲也不再观战，抽剑攻击。
“离剑式！”
以气御剑，牵引离体。剑气纵横，无可匹敌。
嗯，这不是气宗的口诀吗？怎么成了剑宗的独孤九剑口诀？
“好厉害的剑法！”向问天惊叹道。
向问天的扶桑武士刀被令狐冲一剑挑飞，向问天也不再掩饰，抽出自己的本命武器，一把宽刃鬼头刀。
“魔龙在天！”
向问天使出自己的绝招，跃向高空，自上而下劈砍。
令狐冲身形若醉，如同纸绘，随着对方刀气摇摆。
“什么剑法？”
“荡剑式！”
婉若游龙，翩若惊鸿。一剑飞身，飘荡进攻。
向问天疲于应付，连连后退。
“挫剑式！”
“破剑式！”
“撩剑式！”
最后一招，一剑将向问天头顶的斗笠挑飞。
“咔，完美！”导演喊道。
陈卓和李杰也互相喂招对打的很尽兴。
周围的工作人员也暗暗松了口气，这种武打动作也就是李杰这样的高手才能一遍过，放在不懂武艺的演员身上，不知道要重复拍摄多少条呢。
刘洵老爷子、华山六弟子他们也都鼓起掌来，精彩的打斗设计自然是导演程晓东的功劳，但两个武术冠军的演绎，也是非常精彩，功不可没。
陈卓的替身使命也完成了，接着就是刘洵老爷子扮演的向问天露出一张火炭毁容的脸，继续演下去了。
这场“小树林比斗”结束之后，导演也喊了解散，明天再拍与任盈盈相遇的镜头。
拍摄结束，大家各自回家，因为这里是西贡，距离市区较远，没有交通工具的，只好在剧组凑合一晚了，正好浪人营的场景可以利用。
剧务也准备了很多盒饭作为宵夜。
“阿卓，一起回市区吗？”李杰卸完妆，开车过来问道。
“算了，我回去也是一个人，在哪儿睡都一样。”陈卓笑道。
“那好吧，就不管你，先走一步！”
“路上小心些。”
陈卓摸了摸咕咕叫的胃口，正准备去剧务组找四眼天鸡要个盒饭，忽然看到剧组傍边有辆车把车灯打开，直直的照着他。
陈卓用左手遮挡了一下眼睛。
“嗨，小兄弟。我们又见面了。”一个头上缠着纱布，吊着一只胳膊的男子，在几个壮汉的搀扶下走下了车。
“是你啊，你怎么在这儿？”陈卓用手挡着车灯的光线，眯着眼睛辨认了一下，正是那个陈会敏。
“我和你们导演程晓东很熟的，听他说你今晚有戏要拍，所以来这里等你喽！”
“不是，我全程都没说过自己叫什么名字，也没透露过个人其他信息，你是怎么找到我的！”这个才是陈卓最关心的，莫非自己的身份暴露了？今天找来的是陈会敏，明天找来的可能就是新记的古惑仔了！
“香港很大吗？我陈会敏想要找一个人，几万徒子徒孙出动，很快就能得到消息。跑酷小飞侠陈卓嘛，很多人看过你的录影带，我的手下也有很多看过。一问就知道喽！”
我靠，我把这茬给忘了，这么说来，我岂不是很危险？
“小子，现在知道怕了？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你在救我之前，刚把新记陈志明的手下打了一顿。新记号称五十万帮众，你猜他们查没查到你的信息？”陈会敏看到陈卓脸色变得很难看，打趣道。
“大哥，这一点都不好笑。你专程半夜过来，不会是就为看我的笑话吧！”陈卓稳定了一下心神，自己可是有系统金手指的男人，是天命之子，怎么能被黑涩会吓倒！
不过还真是有点小怕呀。
“行了，不逗你了。给你！”陈会敏丢给陈卓一个信封。
“什么东西？”
“你的报酬！我陈会敏说一是一，最讲江湖规矩。”
“那倒是谢谢你啦。”虽然得了巨款，可陈卓现在真是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哼，你倒是挺沉得住气。”陈会敏跟保镖们一起回到了车上，掉了个头，就要离开，最后，陈会敏放下车窗，说道：“我已经查出追砍我的人是新记的苏龙，因为前几天我找人砸了它的拳馆。新记的项先生做出了让步，已经向我道歉。我也顺便告诉他们说，你是我罩的，谁敢动你，就是跟我作对。小子，这事我替你摆平了。好好拍戏吧，别再惹江湖是非！”
汽车开走了。陈卓遥遥敬了一礼。
接着打开信封，看到里面二十万港币支票，好好抚摸了一下。感叹道：“这家伙还欠我58块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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