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6章 过往（4）

　　“即便如此，我也愿意一试。”

　　叶星澜看着楚陵的眼睛：“我只是想帮我师弟。”

　　楚陵轻笑了一声。

　　须臾后，他缓缓道：“这话你不该对我说，而是应该对溯世镜说，让溯世镜认可你的诚意。”

　　叶星澜愣了下。

　　片刻后，他侧转头看向左侧的溯世镜。

　　过往一幕幕飞速闪过。

　　蓦地，他刚刚注视的那面镜子爆发出一阵刺目强光，那光芒落在他身上，他几乎是顷刻间就不见了踪影。

　　楚云汐看向楚陵：“阿陵，你要试一试吗？”

　　楚陵摇了摇头：“我答应你的已经做到了，无论成败，接下来就与我无关了。”

　　楚云汐皱眉道：“可是如果叶师兄得不到溯世镜，曲泽溪不止会杀我们，也同样会杀你。”

　　楚陵没有任何笑意的勾了勾唇：“你如果对他连这点信心也没有，又何必跟他一起来。”

　　“我对我师兄当然有信心。”

　　楚云汐看着楚陵的眼睛：“可是我对你更有信心，多一个人来尝试不是更好。”

　　话音落下，她忽然上前几步，与楚陵站了个脸对脸。而后伸出手，去擦他脸上的血痕。

　　楚陵微微一怔，下意识扣住了她手腕。

　　楚云汐道：“阿陵，其实有两个问题我一直都想问你，曲泽溪为什么要这般防备你？还有就是，我的天回北斗琴如今也落在你手里，可除了异日晗灵刃之外，再也没见你用过其他神器，那些神器都到哪里去了？你费尽心机收集这些神器是想要做什么？”

　　楚陵：“……”

　　须臾的沉默后，楚陵抿了抿唇。

　　他眸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为什么忽然想起来问这些？”

　　“自然是因为好奇。”

　　楚云汐缓缓道：“其实我一直都想要问你。只不过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而已。”

　　“如今也不是合适的时机。”

　　楚陵道：“此事与你无关。”

　　“拿到溯世镜，跟叶星澜回昆山派去。”

　　“这才是你应该做的事儿。”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能做的我都做了，不该你问的，你就不要再操心了。”

　　“什么是不该我问的？”

　　楚云汐道：“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如果人间倾覆，那我究竟是在昆山派，或者在其他地方，还有任何区别吗？”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片刻：“其实后来我也偶尔会想，当初我带你回昆山派，月影之轮随即失窃，而镇妖塔也有人擅自闯入。当真就跟你半点儿关系也没有吗？如果你真的企图进入镇妖塔，你想要的又是什么？”

　　楚陵没有说话。

　　但两人之间的气氛莫名凝滞起来。

　　过了一会儿，楚云汐接着道：“那把有可能重新劈开六界通道的剑，对不对？”

　　楚陵还是没说话。

　　于是楚云汐再上前一步，距离近到几乎撞到他的胸膛：“而收集神器的目的，除了增强实力和修复那把剑外，还是为了在六界通道重开之后，防止有人借助神器之力，再次想办法，对通道进行封印，是不是？”

　　楚陵：“……”

　　楚陵眸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

　　他声音里还是没有什么情绪：“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楚云汐笑了笑。她的目光落在楚陵颈间的血色红痕之上：“其实我很早之前就已经有这个想法了，只不过一直都没有确认而已。直到你宁愿戴上这个也不肯离开浮华宫。”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当年浮华宫初代宫主之所以将浮华宫建在这里，并不是因为此处是妖魔聚集之地，而是因为此处乃浮天之隙，是整个六界封印之中力量最为薄弱之处。所以每一代宫主代代相传的神明之力，镇压的并不是那些妖兽，而是浮天之隙的封印。”

　　“这才是你宁愿承受屈辱也不肯离开的理由，因为只有在浮天之隙，你才有再开六界通道的可能。然后让那些受尽欺凌却并不能像你一样拥有力量的半魔回到魔界去。”

　　楚陵：“……”

　　这回楚陵沉默了好久才道：“这只不过是你的猜测而已，你有什么证据？”

　　“我自幼在浮华宫，与那些半魔非亲非故，何必如此牺牲自己去帮他们？”

　　“阿陵，有些事是不需要证据的。”

　　“又或者说，我对你的了解就是最好的证据。”

　　楚云汐面上流露出一丝悲伤之色：“你为什么不肯带我回到你的住处去？你在怕什么？你不愿意让我见到你母亲，不愿意让我发现，你其实是对她言听计从的。更不想在我和她之间做个选择，所以你才会选择帮我拿到溯世镜，然后让我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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