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心生一计

　　苏青山与白氏对视一眼，心里都难免有些忐忑。之前女儿说有老奶奶抱着孩子，白氏就被诊出有了一个月的身孕。现下又说另一半梦可怕，夫妻俩总担心会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

　　只是看女儿被吓成了这样，他们即便不敢听也得硬着头皮听。

　　“婠婠别怕，娘亲跟爹爹都陪着你呢！梦到了什么可怕的事，你说出来就好了。等你爹帮你解解梦，那样我的婠婠就不怕了！”白氏轻柔地抚着苏婠婠的后背，脸上笑容不减。

　　苏婠婠找了个舒适的姿势躺在白氏怀里，才缓缓开了口，“我梦见有很多大大的老鼠在屋子爬，他们还把那个奶奶送来的弟弟给抬走了！我追了很久，才遇到了一个老爷爷。老爷爷说我们家里有脏东西，要好好打扫干净，我才能再见到弟弟！”

　　她说话时眼睛不看别处，就只盯着自己把玩白氏衣穗子的那只手。苏青山跟白氏都是聪明人，她怕自己眼中的黑暗太多，会被他们发现异常。

　　好在苏青山夫妇早就被她的“梦境”吸引了注意力，并未发现她的异常。夫妻俩对视一眼，再安慰苏婠婠时，语气也没了之前的轻快。

　　心里有事，苏青山同白氏也不久留，只叮嘱了她和青梅几句便回了主院。

　　天色渐暗，香炉里烟雾袅袅，苏婠婠难得一夜好眠。

　　苏家主院烛火燃了一夜，下人们来来去去数次，苏青山面色阴沉，而白氏双眼红肿。

　　第二日刚刚用完早食，青梅就来传话，说是刘妈妈午膳之后会来归还小姐财务。苏婠婠拿帕子轻轻沾了沾嘴角，冷哼了一声。

　　苏家人人皆知苏青山跟白氏有午膳之后散步消食的习惯，刘妈妈早不来晚不来却偏偏要选在那个时候，恐怕还珠宝是假，对她不利却是真！

　　苏青仪觊觎她家的财产已久，先是用麝香企图断了苏青山血脉，后又想加害于她，好让苏青山彻底后继无人。只是任苏青仪算盘打得再好，苏婠婠这一世也绝对不会让他再得逞。

　　“你去告诉刘妈妈，今日老爷夫人要去庙里为我祈福，午膳后方归，让她趁早过来。别到时候跟老爷碰面，那就不好了！”

　　青梅点点头转身跑开，而苏婠婠则从衣架上拿了件天青色披风，一步步向苏青山住的主院走去！

　　初春的天气，还透着一些凉意。主院内，白氏垂眸低泣，而苏青山正握着白氏的手小声安慰。

　　“秋娘，这些年是我疏忽了，我要是能早些发现屋内有那些东西，那咱们也就不至于这么多年就只有婠婠一个孩子。让你凭白受了那么多委屈，着实辛苦了......”

　　“这也怪不得你，合该是我命不好，没那多子多福的造化。只是没能给你生个儿子，我终究心里难安！”

　　门帘轻响，白氏抬头见苏婠婠在门口站着，脸上有点讪讪，“婠婠，娘不是说你不好，只是娘......”

　　她还没解释完，嘴就被一个胖乎乎的小手遮了起来。

　　“娘亲与爹爹待婠婠的情义婠婠都是记在心里的，娘亲不必介怀！”

　　看女儿如此懂事，白氏眼眶又湿润了起来。苏婠婠怕白氏哭坏身子，赶紧转移了话题。

　　“爹爹，我昨晚又做梦了...”

　　果然，她这一开口，不光是白氏忘了哭，就连苏青山都愣了神！女儿做梦梦到的两件事虽然都对苏家有利，但苏青山夫妇就是怕啊，生怕女儿开口，说出什么不吉利的梦来。

　　“婠婠这次梦到的，所谓何事？”苏青山小心开口，白氏也跟着攥紧了衣角。

　　苏婠婠被自家爹娘的样子逗到想笑，但为了排面还是得强忍。她知道自己总是“做梦”不好，只是现在她还是个孩子，要解决一些事情就不能不借鬼神之说。

　　“昨晚我梦到了之前见到了老爷爷与老奶奶，他们说要让爹爹派人在今日午时抬两顶无人乘坐的轿子去山上的山神庙转悠一圈，等辰时一到再原路返回，那样孩儿以后便能无忧无难，长命百岁了！”她依偎在苏青山怀里，手指有下没下地动着。

　　刘妈妈选在午膳之后前来见她，为的就是不遇见苏青山夫妇。现下她故意放出苏青山夫妇出门的风声，然后再做做样子，到时候那些人怕是会更加肆无忌惮。

　　若不是有之前的两件事，苏青山是不怎么信鬼神之说的。只是现在女儿说的事情都一一应验了，女儿年纪还小，肯定不会说谎，那那些梦肯定就是仙人给的提示。为了让女儿无忧无难，长命百岁，别说是让人抬轿子去山神庙了，就是让他自己抬着去他都愿意。

　　苏青山急匆匆去安排下人，屋内便只剩了苏婠婠与白氏。

　　白氏盯着苏婠婠，她总觉得女儿落水之后变了性子，但具体哪里变了自己又一时说不上来。

　　“娘，我上次出门见路口有个卖糖人的，你带我去买好不好！”苏婠婠被白氏盯得心头一颤，连忙抓着白氏的衣袖开始撒娇。虽然她芯子换了，但外表却还是个孩童，白氏不是那种喜欢多想的人，自己这般应该能糊弄得过去。

　　果然，白氏看到苏婠婠撒娇，之前的疑惑早就飞到了脑后。她生下苏婠婠之后身子不好便请了刘妈妈照顾苏婠婠，久而久之苏婠婠便同刘妈妈亲近，与她倒是生疏了不少。现下苏婠婠难得跟她要东西，她哪里还有乱想的时间，连忙拿了荷包带着女儿出门。

　　因着苏婠婠的刻意拖延，母女俩倒是在街上逛到了午膳前才回了家。为了防止刘妈妈找人守着，苏婠婠还找了借口带白氏从后门进了院子。

　　“你们娘俩是去哪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一进门，苏青山便焦急地迎了上来，见苏婠婠手里还拿着糖人，又弯腰将苏婠婠抱在了怀里。

　　“婠婠怎么想起要吃糖人了？以后想吃告诉爹爹，爹爹让人去买就是了，太阳这么大，要是晒到你跟你娘那就不好了！”

　　苏婠婠知道苏青山是担心她跟白氏，也没多言，只是从善如流地点了点头。

　　一家三口刚进屋，下人便端上了午膳。

　　苏家虽是商人世家，但白氏却出身书香门第，所以苏婠婠一家在饮食方面既有商人的随性，又有文人的讲究。眼下的午膳是六菜一汤，荤素搭配得当，量也不多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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