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结发受长生

　　流光剑行得很快，不过有着雨长老元气的庇护，天上寒，寒不过秋雨。

　　穿行云雾之中，露水凝结在风灵儿的发端，还未沾湿精雅的华裳，就被太古以手帕拭净。

　　“年轻真好。”雨长老目光悠远，穿越了岁月的风沙，在嘴角扬起浅笑，不知悲喜。

　　途中，太古也曾旁敲侧击过雨长老帮助他的原因，但雨长老人老成精，太古自然是无功而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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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山之巅，流光剑盘桓不止。

　　缥缈的云，深蔚的天，一眼可望见底的湖。

　　白雪从山间的每一条缝隙流纨而下，而又恰好地点缀黑色岩石的每个角落。

　　白云层层叠叠，深深浅浅，蔓延向天边。

　　不断的心绪，不绝的心机，在其中消融，随风而逝。

　　一轮白日孤挂在云端，天光照进心底，太古偏头，阳光落在风灵儿眉眼间。

　　她的眸子是那么的清澈，清澈到足以让湖水完整地倒映，清澈到足以让对视的人自惭形秽。

　　“良才美玉，浑然天成，踏上修行路必无心魔侵害。”雨长老眼眸一亮，心中赞叹道。

　　“咄。”

　　声音像是某种古老的咒语，湖水溅起，天空中停满了水珠。

　　“叮。”

　　像是珠落玉盘的声音，雨长老修长的手指点在其中一滴水珠上，水珠如同吹起的泡泡般涨大、裂开，将三人裹住，带向另一方土地。

　　红尘诸事，不过流光幻影，破灭一瞬间。

　　不知为何，太古忽然就有了这样的体悟。

　　不过还未来得及继续思考，他们就抵达了另一方土地。

　　不同于外界的缥缈，这是另一种怡人的美，亭台楼阁融进了山水自然，相得益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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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峰，青松殿。

　　堂堂长老，竟然亲自带着两个少年来青松殿，众弟子在震惊的同时心中也有了好奇，那就是这两个少年的身份。

　　“都杵在这里干什么？一个个还不去修炼？”

　　在青松殿护法李青的斥骂下，这些弟子作鸟雀散。

　　李青亲自出来迎接雨长老，同时亲自将太古和风灵儿登记在册。

　　“剑池，太古。剑池，风灵儿”

　　“等一下。”

　　一道清冷的女声从殿口传来，只不过，声未到，人已先至。

　　“你，跟我走。”女子手指遥点向风灵儿。

　　她的声音清寒，如同天上的宫阙，让人难以生出亲近之心。

　　“我吗？”风灵儿睫毛轻颤，她把眼神投向了太古，里面是掩饰不住的慌乱。

　　“灵儿，你且安心。”太古笑着，轻轻摩挲着风灵儿的脸颊。

　　风灵儿没有像往常一样笑着闪躲，不觉间，她撅起嘴，眼中升腾起明灭的水雾。

　　女子皱眉，气氛有些压抑。

　　“咳，其实……”李青压抑得有些难受，忍不住说道，“其实剑池和圣女峰之间只有百丈的距离。”

　　“骆师……”李青还未说完，女子的手掌就敲在他的后脑上，然后他晕了过去。

　　“你师傅累了，送他去休息。”女子瞥了一眼扶着昏迷李青的弟子，淡淡道。

　　“是，师叔。”弟子后背沁满了冷汗，他背起李青快步离开。

　　“美人如虎，果不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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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虎的美人儿最终带着风灵儿离开了，白裙流波，足踏云雾，引人遐思。

　　记忆中山峰的轮廓逐渐清晰，一座白塔穿破云雾，耸立在万壑之中。只不过，白石爬满青苔，松径积满杂草，再无人踏。

　　“唉。”雨长老和太古不约而同地叹息。

　　在来的路上，雨长老已经对太古介绍了剑池的现状。

　　叶清臣，剑池峰主，万法百峰中唯一的凡人峰主，曾经一人一剑，镇压得青龙星域那一代年轻人抬不起头来。

　　可惜英才未陨落于天妒，却毁在宵小之辈上。

　　叶清臣遭人暗算后，修为尽散，门下弟子亦全部转投他师。

　　天骄黄昏，悲凉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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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槐参天，秋风簌簌，几片还带着嫩绿的叶子被摇下，打着旋儿，悄悄落在树下人的身上。

　　树下人慵懒地睁眼，那一瞬，仿佛一柄神剑出鞘。

　　“凭着你是雨师叔带来的，回答两个问题。我满意了，你就有机会留下来。”叶清臣淡淡道。

　　“谨受教。”太古肃正脸色，如松般挺立。

　　“第一个问题，剑为何物？”叶清臣手指轻扣，出言问道。

　　“剑是剑客的生命，死亦不可弃之物。”太古的眼神擦过悬挂在叶清臣腰间的长剑，沉声回答。

　　“你，为何习剑？”叶清臣眼神如电，逼视太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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