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戏精
“万里路不一定都在这荒野草莽之间,万里路亦在市井之间,细微之处、庭院之中…万里路不是真叫人去走那一万里路,而是从实际中体会世间的道理,体会民之所苦、君之所忧、官应何为?道之所存。只要能悟出这些事情,便是一里未行,也胜万里之遥!”
方修席地而坐说着这话,但是就如圣人论道。那两位青年也不觉得端坐了身体,像是在学堂听先生讲课一般。听完之后,蓝袍青年站起端立,拱起手来,向方修深深的作了一个揖。那位褐衣的青年也是十分的震惊。
成氏虽然知道方修实在胡诌,但是也觉得诌的十分在理,感到十分的自豪,连胸膛也挺了几分。
蓝衣的青年此时十分的敬佩,对方修的来历变的十分感兴趣,问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敢问公子是哪位名师高徒?”蓝袍青年说。
方修听到这话,神色转为十分的悲戚:
“先生的名讳不愿透露,先生当年隐居乡野,只是看我可怜指点了我一两句。可我未有所成,先生就已经仙逝,实在是辜负先生指点,枉费先生教导。”说完竟做出一副戚戚然的样子,看的人也十分的伤心惋惜。
而成氏则被这一番话惊的目瞪口呆,心想:
我这孩儿竟如此会做戏的吗?
不过很快的就恢复了常态,心想:
修儿一场大病,性格发生转变也是不足为奇,修儿如此说,必定是有她的道理的,不足为奇。
褐衣青年则开口:“公子不必伤心的!你的谈吐见识可比我厉害多了,你先生若是不安,那我先生大概会被我气的不忍仙逝吧!”
听到这话,方修认认真真酝酿的情感被冲散的干干净净,而蓝衣的青年脸上也是浮现出了少有的尴尬。
那褐衣的青年倒是没有察觉出有什么不妥,只是问方修:
“这位兄弟,你此番进京是干嘛来的呢?”
方修只是对这番话题的转变有点不适应,只是只有一瞬,就回过神来说:
“此番进京是为寻人而来。”方修并没有讲是来找京城的方老爷子来寻恩来了,只是简单的说了一下是寻人而来的。方修认为这二位青年只能说的上是陌生人,没有必要说的那样的详尽,反而失了分寸感。
但是那个褐衣的青年显然并没有想这么多,大大咧咧的说道:
“这位兄弟,你寻谁呢?我是京城秦家的秦方明,没有我不认识的人。”然后顿了一下,又说:“就算有不认识的人,但是我认识的人多,一定能帮你打听出来你要寻的是谁。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定竭尽全力帮你。”
蓝衣的青年点头说道:“我虽不才,但是兄台若是有需要帮助,必倾力帮助。”
“救命之恩”吗?这个褐衣青年也未免有些太好骗了吧。果然是被保护的很好的小少爷呢。京城秦家?看来是京城的权贵之家。
“那就麻烦了。敢问二位可知京城方家?”方修试探的说出这句话。
成氏听到这里好似恍然大悟一般,压低声音凑到方修的耳边说:“修儿,你定是为了向他们打听方家才给他们的干粮的吧!”
然后又低声的自言自语了一句:“我修儿就是聪明。”
听到方修母子是到京城来寻方家的,两个青年脸上一愣,不过很快的恢复了常态。蓝衣的青年先开口说道:“京城姓方的不在少数,只是敢称京城方家的不必方明费力帮你打听,想来只有平成街的那一家了。只是不知你要寻的是何人?”
方修听到蓝衣青年如此说,心想这方家果然是权贵中的权贵,不然这两个富家公子不至于听到方家神色有异,听到蓝衣的青年问找方家的谁,方修说:
“这方家可是有一个年近耄耋之年的方老太爷?”
这次是褐衣的青年开口了:“这方家如今主事的是观文殿大学士方大人,乃是方府的大老爷,可是不过是不惑之年。想来你找的大概是前年春就去世的方太傅吧!他要是活着的话大概是…”褐衣少年顿了一下,算了算那方太傅的年纪,说道,“七十有八了。”
还在收拾包袱的成氏听见那位方老爷子是高官,先是一喜,但是随后听见那位放老爷子已经死了,十分的震惊:
“啊?方老爷子已经死了?那我们去找方家人他们认吗?”
“娘,莫急!大户人家都是讲求一个信字的,断不会做那背信之人的。”方修对成氏说。
“这位夫人,方家也是以文传家,定不会做那背信之事的。”褐衣青年也是连忙解释道,“以故的方老太爷为太傅,现在方家……”
方修大概对方家的情况了解了一个大概。方家以文传家,已故的方老太爷做过这东盛国的首相,不过后来方老夫人病死之后,方老太爷就无心政事,只是痴迷于学术,后来领了一个太傅的闲职。方修心想,大概是因为不顺皇帝的心意被撸了。现在方府的掌事是方大老爷,这方大老爷虽然是不惑之年但是已经是户部尚书,年纪轻轻大有作为,入阁也是早晚的事。除此之外,这方府原来三位老爷和一位姑奶奶,不过二老爷和三老爷都重新开府了,只有四老爷还和长兄住在一起。
方修对于这二位富家的公子为何能沦落到这破庙里也是十分的好奇,方修问道:
“不知二位兄台方不方便回答,您二位不像是会宿在这破庙之内的人?”
那位褐衣的少年脸红了一下,不好意思的用手挠挠头。随即又将手取了下来,说:
“此事说来倒是不太好意思,我被禁足家中,是偷跑出来玩的,只是到了春风楼听完曲子之后,才发现身上的荷包被人偷了。于是被春风馆的龟奴打了出来。恰巧遇见了任远,”说着指向一边的蓝衣青年,“我这样子回家肯定会被爹娘训诫一顿的,于是不敢回家。”
成氏听到这里,也是皱了皱眉头,再一次凑到方修的耳边,压低声音说:“修儿,可不要学坏。”方修无奈,成氏最怕的就是她这个“儿子”跟这些坏小子学坏了吧?
那个叫秦方远的褐衣少年继续说:“道远说他家在城外有个别院,让我先在那里养伤,没想到任远路痴竟将我带到了这里。”
原来这个蓝衣少年名叫任远,他是路痴吗?没想到这个一本正经的少年竟然是一个路痴,倒是有一种反差萌。
那个蓝衣的少年听到这里,耳朵变的通红,面上有些微微的挂不住。
“明明是西城外的别院,竟将我带到南城外的破庙。”褐衣少年说着,还不忘给蓝衣少年一个白眼。
“我记得出西城是两个街口,左拐两次,右拐一次到西城的。只是这次没有对而已。”蓝衣青年弱弱的说,脸颊绯红一片,不似之前君子之风。
“那是你在你家门口出发,坐马车往西城外是这样走的;咱们这次是从春风馆出发步行的。”褐衣青年马上顶了回来。
春风馆吗?光听名字这春风之气就扑面而来呢。古代的男子知道男女之事都很早,方修想到这里忍不住大笑起来,
“知好色则慕少艾,人不风流枉少年!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寰宇在胸中,路痴又如何?”
褐衣和蓝衣少年皆是一愣,然后三人齐齐大笑,破庙里传出少年爽朗的笑声,成氏则在一旁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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