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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分


  长夜漫漫后,大梦终究醒。

  蒋腾这些日子,一直命人暗中监视湖州知州常祀,燕玶转运使林纯德。这二人当时在融龙的宴会上,并没有吃那道酱肉。

  纵然表面上看没有任何一点,而梁融却推断,这两人极有可能是章平侯隐藏下来的心腹。

  宴会之后,就开始暗中监视二人。上一次,詹家被抄家,湖州知州被梁融紧急召见。

  谁没人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可常祀回去之后,整整闭门三日未未出。接下来的日子越发平静,低调。

  虽然他低调,但他手下的人却未必低调。连续监视许久,终于发现蛛丝马迹。

  “这探子说了什么?”梁融大清早,才刚刚醒来,观宇就来找他,禀报了蒋腾的发现。

  梁融看一眼,熟睡的关离,起身穿衣服,轻轻离开。临走前嘱咐婢女,一定要仔细小心照看,切不可怠慢关离。

  婢女哪有那个胆子,满府的人谁看不出,王爷对这个姑娘十分上心,就是借她们一万个胆子,也不敢造次。

  梁融匆匆赶到议事厅,蒋腾已经恭候多时。他将监视多日抓到一事探子简单禀报,重点提及探子所说的事。

  “回禀殿下,那探子似乎是向王都送消息,下官派人将信拦截,又仔细拷问过探子,事情似乎跟秦国公有关。”

  “信呢?”梁融一开口,蒋腾就把信递了过去,他一字一字细细往下看,上面寥寥几句,说的无外乎是跟秦国公的钱袋子有关。

  “秦国公在南海自有眼线,用的着他如此大费周章,只为了传递这样一个消息?”怎么看都觉得有猫腻,梁融狐疑。

  蒋腾腾恭恭敬敬点头“下官也是这么认为,这事情不太对劲,仿佛像是勾着咱们往下查,殿下您说,背后的人是个什么目的?”

  为什么要勾着他们往下查,这件事情,想来会跟秦国公有关,只是秦国公背后又藏了什么?

  梁融沉默,手指轻轻击打一下桌面。屋子里一阵安静,半响,他才问道“常祀是有动静了,另一个呢?”

  蒋腾摇头“殿下恕罪,林纯德得这段日子实在是太正常,白日出门办公,夜里回家睡觉。很有规律,没有任何意外。”

  “手底下的人,也都安安分分?”梁融不相信这种正常,然而没有方向,他暂时也无法出手。

  提到这个,蒋腾稍微愣一下,又摇摇头。“旁的倒也罢,只是他手底下有个师爷,因为醉酒闹事,被人打伤在家,好些日子没有去衙门,旁的没有异常?”

  “那个师爷可查过?”到底是读书人,怎么会无端端饮酒闹事?

  “侯三查过了,师爷身份有点特殊,是转运使娘家的表兄弟。早年他也参加过科举,然而为人有些桀骜不驯,恃才傲物,文章写的一般,脾气却很大。”

  “考了几次都没考上,最后实在没办法,才到此地做个师爷。听后三双,此人做事一般,心气却很高,跟同僚合不来,总觉得自己怀才不遇,动不动就借酒消愁,三天两头不去衙门上差。”

  “若非看在转运使的面子上,早就被人赶出去了,哪里还容得他占着茅坑不拉屎,白领一份差钱。”

  “这师爷是什么时候,跟的林纯德?”梁融就是觉得不对。

  “这...这倒没有仔细去查!”蒋腾没有往这方面想,大概觉得此人实在是个废物,不值一提,侯三也没有把他放在心上。

  “既然这人不顶用,那林纯德手下是谁在做事?”给亲戚面子,让他白领一份差钱,这倒不算什么,可总得有人把事情做了,这个人又是谁?

  “听说是一个叫付青平的,这个人稍稍有些年纪,倒也是个老人,是上一任转运使留下的人。”提起此处,蒋腾又道“据说上一任转运使要走的时候,这人因为年纪大,不愿意离开家乡,所以坚持留了下来。”

  “殿下可是觉得有哪里不对?”

  梁融摇摇头“暂时没有,只是觉得有点古怪,你先让侯三把这些人都给我查一查。”

  说完又站起身“走吧,带本王去看看那个探子,本王倒想知道,这背后的人为何故意勾着我们去查秦国公!”

  蒋腾连忙带路,出门之前,梁融又转身嘱咐管家,让他一定照顾好关离,是走是留都随她,只是去哪里一定要交代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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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融走后许久,关离才从睡梦中醒来。明明睡了很长一觉,但醒来身上仍有强烈的疲倦感。

  她一揉惺忪的睡眼,脑子里是一片混乱,昨晚明明做了梦,为何这个梦断断续续记不清楚。

  她恍惚间梦见师父了,可师父说了什么呢?又没有喝酒,为什么记不起来?

  关离叹息一声,揉一揉发酸疼痛的脑袋。起身穿好衣服,才拉开门,婢女立刻行礼问安“姑娘醒了,奴婢这就为您准备梳洗。”

  话一说完,立刻便有婢女端了洗漱的用具进屋,显然在外面已等候许久。

  关离知道不好拒绝,于是由着她们服侍自己洗漱,又吃了下人送来的早膳,这才得空问“子安...不是,承王殿下在何处?”

  “回姑娘,王爷大清早有事已经出门,他特意吩咐了,您要做什么,自己随便。只是您若要离去,千万请告诉奴婢一声,去往何处,奴婢心里也好有个底,以免主子问起来,奴婢答不上来。”

  婢女态度恭谨,说得清清楚楚,关离却失笑,两人还真是细心周到,知道自己要走。

  想想道“那你告诉承王一声,我今日便要回去,他说有事找我,告诉黑青一声,我自会来相见。”

  木材的事情处理的差不多,胡海已经到位,准备开始造船适宜。眼下留在此处并没有什么意义,她想着手头还有事情要办,是时候回帮里。

  省得云叔老说她不管事,一切杂物都交给云叔处理,而她这个帮主,实际上就是个甩手掌柜。

  想到这里,关离收拾收拾,出了府。

  她思量着,要买的东西都已经交托给黑青,不日就会帮自己送到大风岛。

  昨夜逛了一夜花灯会,此时也没有什么买东西的小心思,于是出了门,直奔码头。

  可才走到一半,就碰上了来寻她的苗路。

  “阿姐,快跟我走,出事了!”苗路火急火燎慌张的姿态,让关离吓一跳。

  “出什么事了?你这么慌张?”关离一边被他拖着往前走,一边问道。

  苗路急得汗水直往下滴,明明走的很快,可依然觉得迎面而来的人实在太多,挡着他行走的速度。

  他太慌乱,来不及回答关离的问题,只是拖着她赶紧往前跑。

  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只见一个男子拖着一个女子快速往前奔跑。不时叫嚷着让别人避开他们,以免挡了道。

  两人跑了一路,终于跑出城,在那里已经有一辆马车等待二人,关离喘息,被苗路赶鸭子一般上了马车。

  直到车夫驾车驱动,马上开始奔驰,关离才扶着马车喘过气来。“你这急匆匆的,到底出什么事了?”

  “我三两句说不清楚,到地方你自己问吧。”苗路跑了一路出的一身汗,此时只觉得口干舌燥,在车厢里翻出水袋,大口大口的灌。

  关离颇为无语,她这才刚吃完饭跑了一路,此时只觉得肠胃里翻滚难受。一边揉着有些疼痛的肚子,一边抱怨他。

  “你这小子,有事话也不说清楚,毛毛躁躁的,再跑下去,我的肠子都给崩断了。”

  “而且要不是事情紧急,我还真不会这么来找你。”苗路喝了水,缓过劲来。

  见他如此惊慌,关离的心也提起来。马车匆匆忙忙赶路,几个时辰,二人终于到达一处渔村。

  到了此地,关离才知道为何苗如此着急。

  这村子不是别处,正是他们当年,苗家一户人居住的村子。

  原本平静的村庄,此时却聚集了二十几个陌生的面孔。

  见到苗路他们来到,正被人围困发愁的村长立刻双眼一亮。“路子,你们可算来了。快去劝劝,我,是真没办法。”

  几年时间不见,村长已经两鬓斑白,比从前老了许多,但精神依然很好。

  加上关离暗中照扶,要没有从前的苛捐杂税,村子里的日子比从前好过不少。

  不少人住上了新的屋子,不再通风漏雨。人们能够穿上新衣吃饱饭,再不是从前那般面黄肌瘦,衣不敝体。

  当然,知道关离真实身份的没有几个人,他们见关离到来,只当是陪着苗路一块过来。

  “你以为叫人来就没事了吗,我告诉你,今日若不把人交出来,我们就不走了。”说话的男子长得有些粗糙,显得十分凶恶。

  那气势汹汹的眼神,仿佛要跟村子里的人死磕。

  他一说话,村里其他人就开始反驳,说不知道他们的人在哪里说他们就是无理取闹,没事找事。

  “村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关离被这稀里糊涂的吵架弄得头晕,只能问村长。

  村长长长叹一口气,“阿离,这真是无妄之灾。昨天一早,这帮人就来了,非说我们村里的人,绑架了他们的人,还抢了他们的渔船。”

  “如今咱们又不是没有船,犯得着去抢他们的吗!再说他们村里的人好吃懒做惯了,我看,他们这就是眼红咱们村里日子过好了,来敲诈勒索的。”一旁的村长儿子粗声抱怨,看向对方的眼神,十分鄙夷不屑。

  这一听,关离就知道这些人是从哪里来的。

  这附近一共有两个村子,除去关离之前居住的这个村落,还有一个人数稍微少一点的村子,距离这地方大概十多里路。

  从前日子不太好过的时候,倒还相安无事,然而即使如此,他也听村里的人抱怨过。

  那个村子的人是多么好吃懒做,收税的都收不到税,以至于想要搜刮钱财的,都对这帮二赖子无可奈何。

  两个村子里的人偶尔会有小摩擦,等大家当时都穷,最大的争端也不过是一块咸鱼属于谁。

  可眼下竟然上升到一条船,一条人命?这又是个什么因果?

  “路子啊,要不是事情实在闹大,我也不会写信找你来。”村长对苗路道“这帮人说前日,他们村有三四个年轻人,驾船到海上捕鱼。可人去了,就再没回来!”

  “那跟咱们又有什么关系?海上捕鱼,偶然遇上风险,那也是正常的,怎么就赖上咱们了?”苗路无语,诬赖的有点离谱啊!

  “可不是,我们也是这样想的,可他们说,他们说那几个人的船,无意间到了咱们这边,所以几人没回去,肯定是咱们见了把人给抓住,非让我们把人交出来!”村长儿子抱怨。

  虽然都是渔民,可这捕鱼,也有捕鱼的规矩。吃山靠水吃水,沿海渔民有条默认的规矩,那就是,村子里的人,只能在自己家沿岸海边几海里之内的地方捕鱼。

  出了这个范围,往外走都属于公海,谁都可以去。可属于别人家海域的地方,旁的村子就不能来。

  若是来了,被人抓住,是要狠狠打一顿的。

  大部分的村民都遵守这条规矩,偶尔会有人犯禁,大家都相互警告,将那些人赶走便是。

  要是到了人家地盘,还嚣张的不肯走,那么村子里的人就能把他抓起来,打一顿,再驱赶走。

  最严重的,也不过是把这人绑在木桩子晒一天不给水喝。从来都没有闹出过人命,谁曾想,今日却好像闹大了。

  关离一愣,敢情是到人家地盘上来占便宜,被人逮住,反而恶人先告状,跑来咬一口。

  “这不是有老规矩吗,村长怎么不按规矩?”苗路疑惑,说的那么火急火僚,难道就这么点事儿?

  “要真是逮着人,大不了打一顿,放了就是。可关键是,我们没有人见到他们说年轻人。”村长发愁的是这个。

  “也不知道他们凭什么这么肯定,死活说人就在这,非要搜村!我们能让他们这么干吗?”

  “谁不知道他们村里就是一帮二赖子,嘴上说是来找人,我看是来抢劫还差不多,只要人一进来,屋子里的东西,值钱点的全能被他们抢光!”村长儿子十分愤恨,看那些人的眼神又多了几分怒火。

  关离苦笑,“实在不行,报官就是,村长你们这又是为何?”两方人马就要打起来,僵持不下。

  “这帮人要是报官能管用,我早就报了。关键是....”村长说到这,看一眼苗路,神情有些忐忑。

  见他不对劲,苗路主动把人拉到一边,小心翼翼问“村长都这时候了,有话你就直说,别藏着噎着。”

  村长苦笑,“关键是,有人说看到是你们的人,把人抓走了!”若别的事,村长倒也不怕,可是他知道苗路干的是什么营生,从前他也以为关离就是那个南海王。

  可后来苗路信誓旦旦告诉他,两个人只是同名同姓,那字还不一样呢。那个南海王,是个粗矿的男人,叫官黎。

  可关离是个女儿家,娇娇弱弱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怎么能是那么凶悍的海盗。

  村长被他唬的一愣一愣,又见观离真的是瘦瘦弱弱,实在不像是那么有能耐的海盗,这才相信他的话。

  这些年,苗路没有少照顾村子,村里的人都惦记他的好,自然帮着他,还一起帮着瞒下关离的身份,避免人家查探。

  更甚者,甚至帮着放谣言,这才让人摸不清,关离到底是男是女。

  “我们的人?”苗路诧异,看一眼关离,小声问“村长,你确定?谁看见了?”

  难怪他不敢报官,报了官,可不就把苗路他们给牵扯上。

  “是阿海,他前些日子捕鱼的时候,看到那边村里的人,被几个海盗模样的人抓走了。他离的远,大约就看到他们身上那身衣服,还有停的船,船上挂的就是你们的旗。”

  村长小声说话,生怕被人听见。可那边还在吵闹不休,看就要打起来。

  “那他有没有看清,抓人的长什么模样?”关离心思一动,小声询问。

  “那倒没有,可就是因为旗子,他心里担心。最近你们的事,传得沸沸扬扬,他怕给你们惹事,所以没敢声张。”村长犯愁,这事情该如何解决?

  关离正疑惑,想着该如何应对,那边却听到一个老妇人大声哭叫“杀千刀的呀,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指着他养老,他还没娶媳妇儿呢,怎么就被人抓走了,我可怎么活!”

  几人一听觉得不对,立刻返身走过去。

  只见众人围着那个老妇人,听着她哭喊叫嚷。

  “这又是怎么了?”村长开口问话。

  一个瘦瘦中年大叔走过来道“村长,这大娘刚刚跑过来,说他们收到一封信。信上说,他们那几个人是被毛贼子给抓了。要想救人,让他们去找南海王关离。”

  说这话的时候,不觉看了一眼苗路。苗路心道不好,这里面绝对有问题,不安看向关离,盼着她不要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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