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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矛盾


  总说,家丑不可外扬,可我就一定要扬,还要成功,这个世界上悲惨的人一定大有人在,要让他们看到我们。

  可以说这个家没有我在,他们电视频道不会调,空调遥控器也不会用。

  而我妈就是这样,一直说要看到我爸的优点,看在他老实工作的份上,叫我不要发火。然后我一直忍着。

  以前他工作的时候,也没什么机会跟他说话。

  一个人的可怜可能是境遇不好,但可悲一定是自己造成的。

  没有办法改变环境的时候,只有从自己身上去找原因。

  懦弱是一种精神癌症,能把整个人生都毁了。

  我爸,我不知道要不要叫他一声爸爸,反正他都说我是捡来的。如果我赚很多钱给他,他就觉得我是亲生的了。

  我脚上的伤疤是帮我爸买酒造成的,我没有怪谁,那家店的老板没有任何道歉,也没赔钱,任何愧疚感都没有。

  我妈被人骗钱,我爸都畏畏缩缩,是十岁的我去出头的。

  后来我读大学离开家乡,我爸也只是嘴上说要去看我,四年我一个人这么走回来,那边治安肯定不如这里好,亲戚不过是马后炮。

  只有成功能使一切的争吵和痛苦幻灭,才能让你远离那些过去,不然这些事永远会缠绕着你,压抑你,使得你抑郁。

  难受的不是你没钱,而是你有钱的时候,别人都会缠绕着你,你没钱的时候,谁都可以来踩你一脚。时代只是使得这些矛盾问题加速激化,但本质还是一个人对自己的欲望不会克制,不敢与现实抗争和过分忍让、不满足、不珍惜、不感恩。

  最可怕的人有两种,是非不分不明事理,愚昧无知害人害己。还有知道善恶之分,却拼命使坏去满足自己的私欲和利益。

  大概到四五年级的时候,我的性格也就基本形成了。

  同时,我有迎来了下一个麻烦,也就是我的老朋友——气管炎。

  气管炎是到了彻底变成咽喉炎的时候,才算消停了。

  那时候我咳嗽到呕吐,妈妈带着我去开家长会,我吐了一地,就中途回家了。

  受被骗钱的事影响,我妈妈根本没心思照顾我,经常我就穿两个不同的袜子去上学。

    2002年4月24日,我外公去世了,劳碌了一生,那之前妈妈一直陪在医院里。所以,我只能穿着校服睡觉,我怕会迟到,自己梳辫子去上学,终于可以留长发了,虽然现在不喜欢长发,我知道我爸根本就不会照顾我什么。

  没有妈妈在身边的日子,我都特别抑郁,那时候电视上播放草原的老鼠动画片,还有一部电视剧主人公叫白飞飞。

  无论生活中多么悲惨、狰狞、愤怒,都会保持最后的底线,只有成功才会让这些灰飞烟灭,等待雨过天晴和云淡风轻的一天。

  好在还可以去学校读书,那时候小学和中学之间还有小卖部,如果我没有读书,不会写字,现在会活在无尽的悲惨和看不到未来的绝望里,重复比我父母更加底层的一生。这样我为我妈争一口气的希望都没了,有天赋却没有技术,那是不行的,我不知道我有没有天赋,但我妈一定有,可是她的生活配不上她。

  改变命运那么容易就没意思了,所以总是很艰难。哪天再也没有与命运对抗,不是死了,就是赢了。

  有时候我觉得写这些的意义在于让一些伤害过我们又想回来沾光的人止步,也是为了勉励自己坚持下去,还有就是要把妈妈经历的事写出来,辛苦的人,一个比一个惨,人必须要靠自己争光,而不是求人同情自己。

  要不就放弃不再去想如果可能像当初,要不就一心相信自己可以,其他的别无选择。

  四五年级的时候我经常去朋友家写作业,但是家里就没空调,就担心我妈,她真是任劳任怨任过了头,晒得黝黑。我那时候很瘦,也很黑,有几张照片留存。

  好在我学习没问题,就不太会受欺负。

  有时候我会想和妈妈交换角色,感觉读书工作奋斗太累了,转而一想,几十年如一日做饭做家事,还要帮人被骗,还要被家里人说不好,才真的艰难。

  所以我希望可以成为那种,环境是底层里最差的,努力活得比我出生环境好的人更好,然后可以帮助更多和我有一样遭遇的人,这样作为一个脆弱的生老病死的人,就不会感觉自己活得像个废人。

  以以往的经验来看,最困难煎熬的时候只要在熬一下,就可以熬出头,人生的巅峰啊就是一下下的,痛苦和煎熬才是长久难耐的,这也是成功吸引人而又不是谁都可以做到的原因。

  气管炎病发那会儿喝药水苦到吐,第一杯喝了大半杯,第二杯受不了了。

  后来去打针,慢慢好转一些,只要感冒受寒每年都会复发。

  妈妈就经常牙疼,不吃早饭,疼到睡不着觉。

  那时候亲戚还会夸我妈,把我教的好,这两年他们都说我学坏了,对不起我父母,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来批判我,其实还不是因为我没赚大钱,在家里读书又不差么,所以踢我几脚有快感。

  从小我就不太爱和他们说话,特别是大姑姑他们。

  我的最大的堂姐待我很好她爸妈对她没尽责任。

  姑姑家都看不起她,她也承认自己是穷人,他们是有钱人。

  总有一天我会出一口气,我会报答对我好的人,这种报答也是等同于报复欺负我们的人。

  但我不会在人前说什么,因为到了那天,我一定是个表现大度的人,要骂也让别人骂,我们哭了那么久,应该享受自己努力得到的成果,而不是花时间在恨上。

  某些邻居经常嚼舌根,说我妈不好,我妈经常忙里忙外,买菜回家,从被骗的事情以后,日子多少好转许多。

  有段时间我们把方桌摆到卧室吃饭,我爸推了我妈一下,妈妈的背后磕到桌尖上留下了伤口,我就把茶泼在我爸脸上,我觉得那是保护我妈,可在外人看来我就是不孝顺。

  其实,没有人可以肆意评价别人的人生,可耐人言虽可谓,却不犯法。

  反正我爸从来不会觉得自己有错。

  而我们家唯一的出路就是我要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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