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元氏渊
“元氏渊是什么地方？”清九歌问。
清潭道：“据说这是最大的孤魂野鬼聚集之地，很久很久以前有一户姓元的人家，他们的地位堪比现在的程家，或许还要更高。可后来他们全家遭遇了大屠杀，一夜之间人全死了，他们不愿忘记今生堕入轮回，便与鬼界对峙，号召更多的鬼加入他们，逃避轮回，伸张正义。”
“那小红雀会去这里吗？”九歌问。
大家沉默了一会儿，德音犹豫了一下，道：“它去了无底渊，我和螺音亲眼看见的。”
清潭问：“可是为何九歌还没有恢复记忆？”
“也许出了什么意外吧！”德音盯着九歌，仿佛已经看穿他的谎言一样，为了掩饰心中的慌乱，他笑了笑，把话题扯开了，问清潭：“现在元氏人的灵魂怎么样了？”
清潭道：“他们还在这里，不过这几天又加了很多新成员。”
“啊？”
“潭螺里的鬼魂全部逃到这里来了。”
“怪不得这里有岩浆！”九歌道，“螺清潭里的岩浆到底怎么回事？”
“目前还不知道。”清潭回答说。
“问个你应该知道的吧，你那潭螺里的鬼魂怎么会吞火？”九歌问。
清潭道：“他们常年在水下生活久了，便有了能克制住火的属性。”
“啊？”九歌乍一想觉得好有道理，可再一想觉得还是有些匪夷所思，“如此说来，住在不化雪山里的鬼魂不应该也能克制住火吗？怎么小除用星火箭射他们的时候，他们没有免疫伤害呢？”
“我这潭螺可不是一般的潭螺，怎么能和你那雪山比！”清潭道。
“就算比不上，也能打个平手了！你可能不知道我那的雪山，奇怪的很，在那里不能御剑飞行，只能步行，能控制住人法力的地方，也不比你这潭螺差多少！”
这时，元氏渊里的岩浆突然再次翻腾起来，一股热气涌过来，九歌感觉自己快要被烧焦了，还好此时清潭对他施了个法术，保护住了他，否则他非被烧死不可。
元氏渊里的岩浆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像个锥子一样向下钻去，到后来岩浆竟然慢慢地变少了，露出了潭底的一块大石头。
九歌没想到这潭竟然这么浅，刚刚他坠下去时，他还以为深不见底呢！
这时只见那石头突然爆炸成了碎片，一群鬼怪出现在了那里，他们的嘴里还残留着尚未咽下去的岩浆。
然后潭底的地表也开始动了起来，仿佛有很多东西想要破土而出一样，德音道：“咱们要不要先躲起来？”
她话音刚落，只见从大石头里出来的那群鬼怪齐刷刷地看向了他们，最后目光落到了九歌身上，九歌心里一沉，之后那些鬼怪果然如他所料，跑上来恭恭敬敬地喊道：“鬼王万岁！”
之后有无数鬼怪从潭底破土而出，纷纷喊着：“鬼王万岁！”
清潭和德音常年和鬼怪打交道，早已能从他们的嘶吼中明白他们的意思了，所以当听到鬼怪们叫九歌鬼王时，她俩都惊讶地愣住了。
德音小声地对清潭把刚刚在大翠冰草那里发生的事说了一遍，清潭觉得很不可思议，立刻走到九歌旁边，要问个明白。
吞了岩浆的鬼怪全是从潭螺里跑出来的，他们见了清潭，也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
“你真的是鬼王？”清潭问九歌。
“你听我说———”九歌的话被清潭打断了，震惊和愤恨同时出现在她的脸上，她语气沉重地问：“亏我之前还那么相信你！原来你果真如德音说的那样！”
“不不，你听我解释！”
“有什么好解释的？！这一切根本就是你的一场戏！说吧！你费了这么大力气把我们引到这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不是———我不是———”九歌不知该怎么说，他不是鬼王，可他有鬼王的记忆，那他到底是不是鬼王呢？好像是又好像不是，他实在没法用一两个字来回答清潭，他希望清潭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
可不知怎么回事，平时对他冷言冷语的德音此时倒安安静静地站在一旁，皱着眉头不知在想什么；而清潭则像疯了一样一个劲儿地问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竭尽全力想使她冷静下来，可她一句也听不进去，最后竟然用水柱将他冲到了鬼怪们之间。
“你神经病啊？！”九歌破口大骂，紧接着自己就摔到了鬼怪们中间。
鬼怪们立刻扶住了他，那一刻他没感到害怕，也没感到厌恶，反而觉得有些新奇———被鬼扶住的感觉原来是这样的！
不过这股新奇劲儿立刻就过了，当他彻彻底底地接受了自己此刻站在一群鬼怪中间的事实之后，他感到毛骨悚然，但又不敢轻举妄动，怕鬼怪们对他做出什么不利的事。
鬼怪们齐齐地向清潭和德音恶狠狠地发出嘶吼声，清潭道：“我可是你们的岭主！你们不得对我无礼！”
那些从潭螺里出来的鬼怪听了立刻往后退了几步，其它鬼怪代替了他们方才的位置。
清潭见状一愣，冲九歌大骂道：“秦九歌！你罪该万死！”
“罪该万死”这四个字在九歌脑海里回想了好一阵，在鬼王的记忆中，有无数人对他说过这四个字，此时再一次听到，鬼王的记忆突然躁动了起来。九歌感到后立刻凝神压制着，可这时从上方射下一道光来，直直地射在了九歌身上。
九歌被光照得大吃一惊，经过多次仔细地辨认，他发现这竟然是拉昔术！
在这种时刻对他施展拉昔术，这不是成心想让他脑海里鬼王的记忆觉醒吗？他突然想起当小红雀被黑衣人掐死后，黑衣人为了让他快速恢复记忆，所施展的法术正是拉昔术！
如此说来，难道黑衣人是———
“慨慷？”九歌叫了一声。
慨慷这个人大咧而又细心，有时还很搞笑，可现在九歌突然觉得他有些看不透慨慷了。许多曾令九歌怀疑过的事情在他脑子里一闪而过，他越想越觉得慨慷很可疑。
一开始白礼引导着他们来到晰风岭，还告诉他们慨慷被清潭抓住了，当九歌发现这是谎话后，本以为慨慷是被白礼或鬼臣等等什么人关起来了，可他从没想过慨慷和他们会是一伙的！
现在想来，之前在程家时，慨慷曾与白礼火热地聊过天，而后又齐齐地消失在了大火中，后来一直不肯出现，即使出现了也没有告诉九歌他去了哪里，这几点真的很令人奇怪。
可是慨慷为什么要这样做？他害得大家好苦！
慨慷只是小除的仆人，但小除对他亲密如兄弟，而九歌也从未把他当过外人，在随姜辣远行时，他总是抢着洗衣服做饭，虽然有时有些缺心眼儿，但心眼并不坏，若说他会背叛他们，九歌是断然不会相信的，可此刻他突然有些动摇了。
他又叫了一声“慨慷”，但他很怕慨慷答应，更怕他直接穿一袭黑衣出现在他面前，那样除非他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他永远也不会原谅他了。
“慨慷？”他又喊了一声。
这次上方终于有人回话，只有两个字：“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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