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御花园冲突
皇后娘娘易香香私自出了长春宫,并且罚了贤嫔的事也是很快就传了开来。
圣上赵子乾那边没有任何反应,不过慈安宫里的孝安太后倒是口头责罚了一下,说了一些身为六宫之主需要做好表率的话。
易香香自己听着不痛不痒的,不过很多人都把这当成一种废后的提醒。
六宫之主要做好表率这话其实没什么错的,但是因为孝安太后一直不喜皇后,是以这话自然容易被误解了。
孝安太后很冤枉,因为康菱的事儿她舔着脸求了赵子乾,是以这会儿是真的没想为难易香香。她说是那些话,也是很顺其自然的一种教导罢了。
不过因为没人当面提,她也就不好刻意解释,于是消息便是一传十,十传百。甚至到后来连易香香本人都觉得自己真的要被“退位让贤”了,可是她等到进了年关,都还没收到“董事长”的罢免书。
而直到宫宴前半月,赵子乾却是解除了易香香的禁足令,吩咐她要尽心筹办宫宴。
易香香无语望天,因为她不知道赵子乾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口谕下来的时候,她原本还是有点想消极怠工来着。但是想到前两天自家娘亲带着弟弟妹妹进宫时的谈话以及发生的事,便还是下定决心坐稳皇后这个位子。
至于为什么下这个决心,具体的原因,还要追朔回前两天。
两天前,林氏因着听说了很多废后传言,便递了帖子进宫说要见易香香。虽然啊,后者顶顶不爱听娘亲瞎念叨,但心里也是想家人了,便准了林氏的帖子。
位高权重就是这点好啊,亲生母亲的帖子都可以凭心情!
林氏是带着易欢欢和易乐乐一起进宫的,易香香觉得大殿空旷显得没有人情味儿,便直接让青玄把自家娘亲和弟弟妹妹引进了起居殿。
那天在起居殿里的易香香,穿着月白色常服,和出嫁时在永乐居的懒散简直一模一样。
“娘亲......”为了避免被训,易香香上前挽着林氏的手臂,先来了个撒娇。
林氏本来要行跪拜礼的,被易香香这么一搅全给忘了,只见她愤怒的说道:“你这死丫头,给我正经点。”
每次知道自己要被骂了,这丫头都是一副娇娇俏俏的模样撒着娇,好让人不舍得责骂她!林氏可是不止一次被她的撒娇带偏了,当下脑子里就敲起了警钟。
“诶呀,这里又没别人,何必装那个规矩!”易香香嘟着嘴说道,然后故作生气的甩开林氏的手,拉着弟弟妹妹去吃点心。
林氏左右观察了下,确实除了青玄以外,殿中并未留下其他人,便也就没再说什么。
易香香和弟弟妹妹玩闹了一阵儿,才叫笑丹进来把易欢欢和易乐乐带去皇宫里走走。像他们这样的人家,除了宫宴以外也没有几次能进得了皇宫。现在她是皇后倒还是方便,若是等到以后她被废了,那就真的没几趟来了。
所以易香香想着,让弟弟妹妹都看看皇城,见见世面。
欢欢乐乐自然开心,早就听说冬日的御花园十分大气,他们可是很想见识一下了。于是二人一个拉着笑丹一个拉着寄梅,高高兴兴的出门去。
闹腾的小屁孩们出门了,大人们就要谈正经事了。
“你现在已经是皇后了,别一天到晚的像个小孩子一样!”林氏开始了苦口婆心。
“你放心吧娘亲,我还是......”易香香咳咳了两声暗装正经:“本宫自有分寸!”
林氏对于易香香的玩笑并不高兴,反而拉下脸说:“我怎么可能放心?每次说你两句你都投机取巧的转移话题!说吧,这次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易香香不明所以。
“易香香我告诉你,你别给我装蒜!整个京都都在传言圣上要废后!我和爹都担心死了。还说你在禁足期间竟然私自出了长春宫,让孝安太后都出言责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到底想怎么样?”林氏简直是火冒三丈。
易香香也是有点被吓到了,长这么大林氏还没这么凶过她。现在她也明白自己插科打诨什么的也没用,可仍旧开了口。
“被废了就废了嘛......若是能求了恩典回家,不是挺好的......”易香香嘟囔着。
“好什么好!你若是被废了,即使能回了家也不能再嫁!你以为整个礼朝上下有哪家敢娶一个做过皇后的女人?你让我和你爹百年以后如何能放心?”林氏真的气不打一处来。
其实易香香也知道自家娘亲的话没有错,刚刚也不过是想安慰娘亲讨个巧。她在进宫之前就想过自己不一定有再出宫的机会,别说再嫁,能不能求到恩典都还是问题!甚至可能直接找个冷宫圈禁了她,都是有可能的。
这也是她一直很想不通,自己当时为何这般脑袋发热的选择进了宫!
明明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拒接那道圣旨,但自己还是以拒绝麻烦的理由让自己进了宫!
易香香现在回想起来,简直和做梦一样。
难道真的要在这皇宫里过一生吗?
讨得赵子乾的欢心,真正的稳坐皇后之位?
生下一儿半女在这皇宫里博弈,最后成为至高无上的那个女人?
易香香知道自己其实也没什么选择,但是她并不是那么甘心。
可她看了看自家娘亲,她颦着眉头,眼角更是已经生出了细纹......
许是因为本就凉薄吧,是以易香香觉得自己对这个世界没什么特殊的眷念。但是易家人是她真正放在心上的人,是她的家人。
“娘亲放心吧,我会有分寸的。”
林氏叹气:“圣上为什么会选了你做皇后,我和你爹甚至你哥哥,到现在都还不能确认原因。不过他早先与我们便在通州相识,想来也是自有估算。但是你切记不能老是和他顶着,他毕竟是帝王,高高在上惯了。”
哼,高高在上就该拉下神坛!
做皇帝的人,天天众星拱月的,有时候也该让他受受挫才是。
跪舔什么的,最不可取!
当然啊,这些话她并不敢和林氏名说。
她也并不知道,其实赵子乾早就开始“跪舔”她了。
而如果林氏的苦口婆心以及对女儿的担心,是让易香香决定迈入宫斗的导火索,那接下来发生的事,就是让她奋起说要坐稳皇后之位的催化剂。
易香香和自家娘亲两个人在长春宫说着话,寄梅急匆匆的来报,说是易欢欢和易乐乐在御花园里和德嫔起了冲突。
易香香听到寄梅的汇报,动手帮着林氏把披风围上,却来不及让青玄去取自己的披风,就带着林氏就出了长春宫。
“德嫔是谁?”易香香一边走着,一边问身侧的寄梅。
走在易香香右侧的林氏闻言,白了易香香一眼,那眼神表达的意思是后者熟悉的恨铁不成钢。
寄梅也和林氏一样无奈,她毕竟贴身伺候了易香香这么久,知晓她是真的没把后宫里的嫔妃们认全。
虽然这些宫妃天天来给她们皇后娘娘请安,但是有啥用呢?寄梅叹气。
“德嫔姓林,闺名芷心,居重仁宫伊渺阁。”寄梅扶着易香香步履不停,一边也回答着后者的问题。
易香香表示没什么印象,不过还是发现了其中的关联:“林芷心?林芷梦的妹妹?”
林芷梦是林家这一辈的嫡长女,是以不应该是姐姐,但是好似又没听说过这林芷梦有妹妹啊,易香香狐疑。
林氏哼气出声,抢在寄梅开口前说道:“我就说你半点都没放在心上,你还给我狡辩!这林芷心是林家二房的女儿,是林芷梦的堂妹。”
林氏是对易香香现在是十分“怒其不争”的,以至于都没注意称呼上的问题。因为按照规矩,她现在是要称呼林芷梦为贵妃娘娘,称呼林芷心为德嫔娘娘。
易香香自然不敢提醒林氏,免得对方恼羞成怒,而她又挨骂。
林家的家族是十分庞大的,但是林芷心所在的二房的那支和丞相府的关系算是比较近的。林芷梦的祖父,也就是前太师林震,与林芷心的祖父林煌是亲兄弟。
若是三代以外那就都算旁系了,是以易香香也能理解为何林家二房把林芷心“推入”宫城。毕竟林芷梦对于林家二房来说,不过是侄女罢了。
“他们怎么发生冲突的?”易香香问寄梅。
“奴婢们带着少爷小姐去御花园看冰雕堆雪人,不想撞上逛园子的林贵妃娘娘和德嫔娘娘。那会儿吧......德嫔和林贵妃说了一些恭贺她的话,然后还贬低了娘娘您......小少爷和小姐都不服气,一起冲上去把德嫔推倒了。”寄梅一边说还一边暗自憋着笑。
当时的场景若不是他们这些人都忍不住的笑了,德嫔也不至于那么生气。
寄梅还很清晰的记得当时易欢欢和易乐乐扑上去,直接把德嫔推了个狗吃屎的样子。人被扶起来的时候,满脸都是雪,连德嫔自己的贴身宫婢都笑了。
也是因为这样,德嫔觉得大失颜面,才完全不顾忌皇后的面子以及林贵妃的劝阻,叫嚣着要和欢欢乐乐两人算账。
笑丹见势头不对,才让寄梅回长春宫搬救兵。
林氏听说是自己人动了手,便颦着起眉头说:“这两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回头看我不教训他们!”
皇宫里是什么地方,也敢这么放肆的把人给推了,这不是没事找事嘛!林氏自然生气。
“娘亲您可千万别,这摆明了弟弟妹妹是为了我出头的!要是您罚了他们,不是把他们好不容易培养出来同仇敌忾的团结给毁了嘛!”易香香连忙阻止。
“呵,你别冠冕堂皇的给他们开脱!我是气他们不友爱吗?我是气他们做事不用脑子!人家言语上的诋毁是没有证据的,可他们推人却是明晃晃的落人口实!被骂了就骂回去啊,何必非留下把柄!”林氏并不给易香香这个面子。
易香香听到这话后有点无语,娘亲自来了京都后,是越来越彪悍了!
不过易香香还是撇嘴为弟弟妹妹开脱:“他们这不是年纪还小嘛!”
“这还小?你这么大的时候喜乐楼都开了几家了!”林氏冷哼。
娘亲啊!你终于夸我了!易香香很想对自己娘亲表示你终于发现我的优秀了!不过鉴于弟弟妹妹回了府后必然“大难临头”,她还是决定不要火上浇油了。
抬着轿子速度快不了,是以她们没坐轿辇,一行人几乎是小跑着到御花园。林氏眼瞅着要到地儿了,便拂开了易香香的手,脚步也落了易香香半肩。后者虽然讨厌这规矩,但也明白自家娘亲的用意。
她毕竟贵为皇后,她们自己可以不在意这些虚的,但是不能给别人留了话柄。
一行人放慢了脚步,靠近了林芷梦等人。
易香香带着人转过一个拐弯,便看见两个嬷嬷钳制着笑丹在一旁扫净了的青石板小径上。而另一边的雪地里,有两个宫女钳制着她的弟弟妹妹,压着他们趴在积雪里。
那雪很厚,几乎埋住了他们一半的身子。
她瞬间火冒三丈,刚刚过来前摆好的仪态统统都被怒火燃烧成灰烬!
只见易香香二话不说的,三步并两步的走到易欢欢和易乐乐面前,一左一右推开了那两个宫女,然后抬手就是两个耳光!
然后她把弟弟妹妹扶了起来,便看见他们脸上各自都有五指红痕,显然是还被打了耳光。
熊熊烈火在心中燃起,易香香转过身来,左右开弓重重的给了德嫔两个耳光。
所有人都被皇后的彪悍惊呆了。
德嫔被突如其来的耳光打了退了几步,刚好退到林贵妃身侧。之后她的第一反应是扑向易香香回击,却被青玄的一个飞腿踢开了。
钳制笑丹的嬷嬷不自觉的松了手,笑丹赶紧和寄梅一起把易欢欢和易乐乐身上的雪拍掉,脱下披风给二人裹上。
林氏也很生气,不过她还保持理智,这已经不是她能解决的了。于是她很规矩的给林芷梦和林芷心行了礼,然后便站在易欢欢和易乐乐身边,细细打掉他们头上沾的雪。
易欢欢左边的小脸蛋脸肿得很高,但还是强颜欢笑的安抚自家娘亲说没事。董事得让长春宫众人都眼眶湿润,于是眼睛更是瞪着德嫔林芷心。
“一个个都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见到本宫还不下跪?”易香香的语气比冬日的雪更加寒冷,中间却又隐隐带着喧嚣的怒火。
原来就在御花园里的众人这才反应过来没有给皇后行礼,赶紧就跪了下去。
“德嫔这是很喜欢抽耳光?”易香香话音不落,而是冷笑的指着刚刚抓住欢欢乐乐的两个宫女接着说:“你们,让德嫔尝尝被打脸是什么感觉!”
两个宫女闻言大惊失色,她们是德嫔手下的人,若是打了自己的主子,以后还不得被折磨死?于是她们连忙磕头求饶:“皇后娘娘饶命......皇后娘娘饶命......”
“哼,动手就还有命!不然违抗本宫之令,本宫便赐你们杖毙!”易香香这句话的语气淡薄得不得了,却露出了森冷的杀机。
没有人怀疑她是说的玩笑话,聪明的人更是都看出了今天德嫔必然没有好果子吃。
两个宫女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起身朝德嫔走去。
“你们要干什么?你们敢!”德嫔横眉怒目,她刚刚被青玄踢倒在地还没有爬起来,这会儿只能匍匐着想要躲开。
喜公公站在易香香身后,见状便让两名太监过去钳制住了德嫔林芷心。
于是被控制住的林芷心只能大喊林芷梦帮忙:“贵妃娘娘!贵妃娘......堂姐,堂姐救命........!”
“她自己都还跪着呢?怎么救你?”易香香叫人搬来了椅子,今天她就要在这人来人往的御花园告诉那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人,触碰她易香香的逆鳞是什么下场!
其实一开始寄梅来报的时候,易香香听到有林芷梦在,便也没多少担心的。因为她觉得即使德嫔胆子再大,有林芷梦阻止,欢欢乐乐应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可她完全没想到林芷梦竟然袖手旁观,那现如今易香香自然也不会给林芷梦什么面子。
也是因为这样,易香香一直未叫林芷梦等人起来,依旧让她们跪在那里。
林芷梦呢,也的确不赞同林芷心惩戒皇后的弟妹,一来本身是自己这堂妹背后非议人家,才被逮了个正着。二来,如今据说连坊间都在传言圣上要改立她为后,尽管她自己不敢确认消息是否属实,但也不想轻易出错。
可另一方面呢,她也是有私心的,她想用林芷心为敲门砖,来看看事情的走向会变成什么样。
是以她刚刚阻拦林芷心的时候,并未尽力。
不过如今易香香发狂似的样子是真的吓到她了,她对刚刚的举动也是有些后悔,那毕竟是两个小孩子。可尽管这样想着,眼瞅着堂妹被打起了耳光渐渐红了的脸,也出声想劝易香香。
“皇后娘娘请恕罪,心儿不懂事,还望您饶了她。”林芷梦的姿态十分卑躬屈膝,完全没有传言中能和皇后打擂台的贵妃威仪。
易香香冷笑,以前她是真觉得林芷梦又温婉又善解人意,现在不知道该感叹终归是时过境迁,还是怀疑自己当初瞎了眼。
“林贵妃这话说得好,德嫔不懂事,你就不懂事?还是你那重仁宫住得太舒服了,想换冷宫试试?”易香香半丝没有留情!
林芷梦闻言一愣,她没想到平日里挺好说话的易香香,今天竟然那么尖酸刻薄,放肆嚣张。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身后的香巧先打抱不平了起来:“皇后娘娘,我们贵妃娘娘怎么说也是一宫之主,这冷宫......还真不是您说了算的。”
她低头跪着,话语里却是带着一股傲气和不满。
自从进了宫以后,香巧就更替小姐不值。
且不说侧妃这事,至少那会儿七皇子府后院小姐最大,晨昏定省也是别人参拜她小姐!可是进了宫后没有被封后就算了,却还要天天给易香香这个小地方来的人行礼问安,香巧自是替自家小姐憋屈得不行。
因为这样,如今易香香说什么打入冷宫的话,香巧自然更是不服气的。
而跪在香巧身边的巧穗闻言暗暗摇头,心里替香巧默哀。
果然,下一刻她便听见对面的皇后娘娘状似轻描淡写的说道:“重仁宫的人果然了不得,林贵妃是没好好教下面的人规矩呢吧?那本宫辛苦点,替你管教一下。”
易香香说着摆了摆手,对喜公公说:“拉一边去,打个三十大板吧!”
“奴婢不服!奴婢是重仁宫的人,皇后没有理由代贵妃管教!没错,奴婢刚刚的话的确随意了些,但那也可以看出我们娘娘温婉和善,从不拘着我们!”香巧的样子十分义愤填膺,她听着旁边德嫔的惨叫声,又壮着胆子说了句:“不像皇后娘娘......如此暴虐!”
易香香都要笑了,这妹子是脑子秀逗了吧?
“林贵妃听见没?你宫里的人呐,可真是被宠坏了呢!还随意了些?简直是笑话!”易香香摇了摇头,一脸“你是蠢货”的眼神看着对方,接着话锋一转徒然锋利起来:“给本宫打,不见血不能停!”
林芷梦是真的没想到香巧会在这个时候跳出来,不过她也承认是自己惯坏了她。香巧自小就服侍在她身边,她向来是宽容些的。
早年前香巧曾经不止一次顶过赵子乾,均是没有受到责罚。她当时也没太在意,万万没想到现在愈发的不知道收敛了。
当然,林芷梦自然也知道,赵子乾不计较那是懒得计较,也是给自己面子。可今天的易香香,是绝对不会给她面子的。
不给面子也要求!林芷梦这样想。
而且比起二房的堂妹林芷心,她自认香巧和她的感情还更为深厚。
“臣妾求皇后恕罪!香巧是自小跟着臣妾的,没学过什么宫里的规矩,是以讲话没大没小......”
易香香不想听林芷梦啰嗦,她对这个人已经没有半点好感了,只听她不耐烦的打断:“是嘛?没学过规矩?那回头记得送去学规距!”
林芷梦这下是知道易香香今天不会善罢甘休了,周围的人也看到了皇后身上的戾气,纷纷低着头,就怕自己被拉起来罚。
于是乎,御花园里便只剩下香巧以及德嫔的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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