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刺激
他们几个足足喝了半节课的茶才回来了。
“报告。”
“呦~”老胡看了他一眼，笑眯眯的道，“活着呢？”
李一楠脸色明显不太好，后面三个也一样，手里都捧了一沓书和卷子，李一楠语气异常沉重的叹了一口气道，“……差不多了。”
老胡哼笑了一声，“白得资料还不高兴，你看看有哪个班老师自掏腰包给学生买资料的。”
一班班主任职业以来一直如此，她自掏腰包的给班上考试在后末尾的同学送关怀，主要是哪些科目拖后腿就关怀那些科目，时不时还会来检查。
一班的师资是全校最好的师资，学生也是通过开学考试挑选出来的。一班里的艺术特长生会占总人数的一半左右。学校有什么活动，有一些历练的机会都是一班优先。
在高中时期就已经不乏有那些混日子还为非作歹的人了。青春期的少年天不怕地不怕，自以为我很□□。
校警成群二十多个，电灯纵横交错，分成四路，两路向教学楼后面，还有两路朝教学楼两侧小楼梯道散开上楼。
搞得跟特警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后面有原子弹。
学校两极分化比较严重，有拼了命学的，也有混日子浪费时间的。
距离众星楼教学楼后面一片湖，天然的，名曰“未央湖”，传闻这湖里以前捞出来过四五对男男女女，说是情侣殉情，之后大家便叫它“情人湖”。
张黎黎和陶梓已经在班上呆了很久了，两人闲聊着，突然有一道刺眼的灯光晃了进来，两人一惊，吓了一跳，猛的一回头，门就被“砰”的一声门被踹开了。
两人吓了一跳，张黎黎挡在了她前面。
此时楼下就跟打仗似的，灯光混乱，尖叫声和吼声把这个夜晚打的粉碎。
简直不要太精彩。
“啊——”
“别跑！回来！干什么呢？！”成年人也是从未成年人过来的，却忘了几句话怎么可能会把一个叛逆的少年喊回来。
“不好好念书在学校里瞎搞！！”
…………
“咚咚！咚咚！咚咚…………”楼道里的声音大的跟有人拿着刀追着另一个人后面砍似的。
高三上晚自习的那几个教室响起一阵起哄的声音，几乎贯穿整个教学楼，然后传出来的就是老师敲桌子训骂声。
顾野此时正巧赶了回来，惊的目瞪口呆，千言万语难以表达出来，最终汇聚成了一句，“卧槽。”
多的简直出乎意料，顾野都怀疑他们是约好了的，但是这种事情能约吗？开玩笑一样。
那些干“大事儿”的一个两个拎着裤子，抓着衣服的，有抗着女朋友的，也有大难临头各自飞的……后面还有几个倒霉蛋被校警摁住了，看着这场景，顾野震撼到道德认知有点崩塌，完全没有想到会是这个场景，顾野在学习即使再怎么无所谓，但是他知道这种事是不对的——以他现在学生的身份看来，学习不行可以，不能没有道德底线，谈恋爱可以，不能让自己的女孩子受委屈。
爱情本身没有错，但冲动是不对的。
人群已经四散开来，大难临头各自飞，突然有一个傻大个从边上擦过，擦过的一瞬间很仗义的拍了一把他的肩膀，“兄弟！跑啊！吓傻了？！”
顾野：“……？”
顾野一愣一愣的还没反应过来，“哦哦哦。”无头无脑的地跟着跑了跑了起来，不知道要往哪儿跑，反正跑就对了。
不对！！
顾野突然想起他两还在楼上，完蛋！抓到了会不会开除啊，顾野一皱眉咬牙用力的挤出来两个字，“哎呀。”
急忙刹住脚步，转头回去营救他们。
底下的人现在全飞光了，校警全在楼上，能清晰的看到校警在廊道上堵住抓人。
顾野直奔小楼梯。
刚上楼梯就碰见他们从楼梯上窜下来，差点撞上，拉着顾野就慌慌张张的说着，“跑跑跑……”
顾野现在也顾不上细问，情况不太允许，看的出来，他俩不是顺利下来的，但好歹也是下来了。
跑远了之后，三人都跑的一身汗，顾野是体育特长生，逃命当然不是问题了，陶梓这个舞蹈特长生平时也不缺乏锻炼，当然也可以，李一楠这个美术特长生看着就不太行了，一直都不行，弯腰撑腿喘着粗气，跑岔气儿了。
“上面怎么了。”顾野现在有机会问了。
“在楼上…黎黎跟校警打起来了，不过还好就一个，不是什么大问题。”陶梓回答道。
“你他妈的怎么办的事儿啊！不是说好了教学楼后面的嘛，怎么还到查教学楼里面了，是不是讲人坏话烂嘴了啊，我他妈都怀疑你嘴里长得是痔疮还是溃疡，他妈的就差点就载你手上了，老子都想抽你，要不要再回你妈肚子里深造几年再出来啊，不确定脑子有没有问题，至少他们语言表达没有问题吧，我求你好好学学母语吧，别他妈一天到晚跟个老外似的。”不问还好，一问张黎黎就火大了，劈头盖脸的就把顾野给骂了一顿。
顾野都已经被他骂习惯了，张黎黎跟他说话从来不客气。顾野也不生气，他就这样了，没办法了。说实在的，顾野第一反应就是有点害怕完蛋，又生气了。接下来又是几天的白眼伺候，不管你说什么，哪怕是和他对视上了一眼也是他叹一口气然后翻你一个白眼。
张黎黎原本不是习惯翻人白眼的。习惯不是那么好改的，到现在只要对方不把他气着，小小的气一下也是可以忍一忍的，气到破口大骂的顾野以一敌十。自他下定决心要把说脏话的习惯改掉的时候便喜欢翻人白眼了，他翻得有多蔑视，那个人就能明显的感受到侮辱，极大的侮辱。张黎黎在翻顾野的时候顾野就时常感觉自己是个垃圾，下水道的垃圾。
顾野哄似的啧了一声，心平气和的：“我后来不是回去救你们了吗？”
这句话刚说完张黎黎就翻了个白眼，大晚上的也不太清楚，跟白天相比效果差远了。
“对吧，虽然你们自己出来了，但好歹我也有这份心意是不是……再说了，你不是要改脏话吗？男子汉大丈夫大度一点行不行啊。”
当然不行。
“闭嘴吧你。”张黎黎压制着骂他的冲动。
光语气，顾野知道张黎黎这句话里包含了多少“你是垃圾，垃圾闭嘴”。顾野斜睨着他欠欠的“啧——”了一声。
到这里三人没再说话，安静了一会儿。
“你们等一下去吃饭吗，我先回家了，太热了，受不了。”陶梓说。
晚上不比白天热，但就算是在外面站着不动也难免会出汗，这一路跑下来就跟逃命似的，就算是像顾野这个不觉得累的，后背也早就湿了一个圈。身上汗涔涔黏答答的很不舒服，何况陶梓本身就是一个非常爱干净的女孩子，无论是哪方面。
他们三个都没吃晚饭，按住一贯作风，现在都是要出去吃一顿的，犒劳犒劳自己，顾野说，“不去干嘛呀，我跟张黎黎两个人去有什么意思啊，你这个什么什么美黑难不成还会掉色？”
陶梓也是初三结束心血来潮去美的黑，还染了一个粉头发，从一个白白净净的乖乖女变成了一个非主流少女。可能是青春期在作祟吧。这两位第一次看到美黑后的陶梓先是吓了一跳，然后又止不住的笑了好半天，妈的。
简直了。
顾野心说：都惹生气来还吃饭？吃什么哦？吃白眼。
顾野刚想说“不去。”放在口袋里的手机贴纸大腿震动了两下，掏出手机来，屏幕是亮着的人“女王”有十五条未读语音，顾野感到一阵心累。往下滑了两下，一条比一条长，还有五个未接电话。
顾野一条一条的点，一条一条的掐。
“都到饭点儿了，快回来吃饭昂。”
“我让你回来能听见没？看看现在都几点了，外面香是吧……”
“顾野！再不回来今天晚上就别回来了，活着就给我回个话……”
顾母对顾野一向是放养，但是放养也有一个放养的范围。
“听到没，我们家女王发话了。”顾野说，“……哎呀~也不知道我明天还能不能活着来学校了。”顾野语重心长的接着道。
“走了。”陶梓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张黎黎跟她家住得近，两人一道回去。
校门口，顾野打电话叫了个出租，打完电话靠着墙蹲了下来，等了好一会车子才来，起身打开车门上了车，“师傅，去‘黎庄’”
车缓缓发动，开了起来。
司机笑说，“呦吼~黎庄，那可是别墅区啊，你还是个学生吧。”
顾野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用过了两秒认真的回答道，“不是，我是乞丐。”
司机脸上的笑垮了不少，“你这说话要改改啊，好好的一个小伙子，家境也好，长得也好，说话怎么云里雾里的，迟早要吃亏的。”
这个司机还真的是想多了，顾野说话欠，但是就是不惹人厌，人缘还异常的好。
顾野一本正经的解释道，“不是啊，我真的乞丐，我就天天在学校里捡空瓶子，这么大一个学校捡一天都捡不玩，时不时的还能捡到钱，学校有钱的人多的是，随便跑个腿就五六百，有时候还一千多，别墅就是我自己买的，一年给我捡出来的，□□不□□？”
司机给他说无语了，年级轻轻的怎么脑子不好。
接下来的十分钟里司机一句话没敢多说，生怕后面哪位发病。mad，根本没得聊。
到黎庄了，这边的别墅那是一个赛一个的豪华气派，和对面小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住对面的估计是得挺有压力。
在他回家必经的那条路上，有一栋别墅的面前坐着一个老头，是个好脾气老头，如今七十有余了，头中间已经光溜溜的了，旁边的还算顽强，脸上铺满了皱纹，精神看上去还很硬朗，也许是瘦的皮包骨头，所以眼球跟螳螂似的很突出，一嘴的牙齿也已经不剩几颗了，他就坐在那里，和身后的别墅很不相称。
顾野一直都不明白，明明他就那么有钱，声上却总是穿着那一件洗到褪色的衬衫，上面还有布丁。
李老头看着他笑道，“回来这么晚，你妈又要说你了。”
“没事儿，死不了。”顾野说。
“这孩子，嘿嘿…嘿……快回去吧。”
顾野冲他弯眼笑笑。
顾野做贼似的进了门。
“回来啦？”一个女声在沙发上响起。
顾野明知道她肯定在等他，还是吓得一抖。
沙发上的女士穿着睡衣，上手抱胸，看着顾野看不懂的节目，“跑哪儿做贼去了，看看现在都几点了，银行关门了吧？”
顾野说，“回来拿刀。”
陈诺看了他一眼，顾野改口就正正经经的瞎说起来，“我跟桃儿和梨儿出去吃饭了，他们硬拉的我，我不去，我说我美丽大方温柔体贴的母亲大人等着我共进晚餐，他们就以死相逼，我不得不去，简直可恨至极。”
陈诺压根就不相信他嘴里这些话，他只要不缠着人家，人家都要烧香拜佛了，陈诺把手机摸了出来，打了个电话，电话很快就接通了，现在孩子都是手机不离手的。
陈诺开了免提。
“嗯，桃子啊~刚刚阿野跟你出去吃饭了？”
“…………”对方没有说话。
“他说他跟你们出去吃饭了啊。”
“嗯嗯嗯，对对对，是跟我们一起，哈哈，是跟我们一起的……哦哦哦，还有张黎黎，张黎黎也在。”
张黎黎：“陈姨好。”
“阿姨现在有点忙，有些事情要处理一下，先挂了昂。”
“好。”
滴滴………
顾野现在就感觉人心恶毒啊，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陈诺撑了一把膝盖站了起来，一副要干大事的样子，看着她的亲儿子说，“过来。”
顾野听得汗毛直竖，还是要努力的挽救一下局面，“妈，你冷静点，都说中国礼仪之邦，我们作为龙的传人更应该以身作则，尤其是为人父母，您真的忍心对做过的花朵下手吗您…要不要再考虑一下您的教育方式？”
“我是你妈，我说了算。”陈诺的表达简洁明了，而且相当的强硬，完全不给商量的余地。
看着陈诺一步步的逼近，顾野慌了，“你这样是一种非常不正确的行为，你这样的行为只能得到你儿子残缺的身体和破碎的灵魂，除此之外你什么也得不到，别说是玉了，你石头都得不到。”
瞧着陈诺今天是执迷不悟了，顾野决定要搏上一博，然后撒腿就往楼上跑，陈女士就不慌不忙的在后面跟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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