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合作
实话说，宋锦隐约猜到乔家的事不会简单，却没想到其中的纠葛竟然如此复杂。
她沉默着消化片刻，才道：“乔姑娘放心，方才你说的话，出了这个门，我不会告诉任何人。至于合作，等过年后我准备开间铺子卖些新鲜玩意儿，若要运送到别处，走水路最为安全便捷。
我初来乍到，又没什么依仗，如果有人眼馋故意阻挠，恐怕要多生事端，我想跟乔姑娘合作，你若能保证我的货物安全，每运送一次货，除了货运费，我额外分你一成利。”
说到正事，乔嫣面上情绪尽数敛去，反问：“宋姑娘在南陵府有崔好云这个依仗，何必找我？”
“崔姑娘独身离开府城来到永阳，想必就是不想依靠父辈势力，我不想因为我的事让她烦恼，更何况靠山山倒，靠树树挪，我还是比较相信自己和乔姑娘。”
“宋姑娘为何相信我能争得过宗族那些人？”
“乔姑娘聪慧又有魄力，乔氏宗族那些人如今已经入了你的套，他们不是你的对手。”
乔嫣抿嘴一笑，显然被这话取悦了。
“宋姑娘如此信我，我必不会让你失望，我同意你说的合作，等我接手家业，再与你正式立下契约。”
事情说定，宋锦起身告辞，刚踏出院门，就见崔好云站在拐角，眉毛微微拧着。
“好云？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进去？”
崔好云有些神思不属，“阿锦？我，我刚回来，那个，咱们走吧。”
“好啊。”
两人并肩往外走，谁也没说同乔嫣告别的事。
走到昌荣街，有追逐玩耍的孩童从巷子里冲出来撞在崔好云腿上。
“姐姐对不起对不起......”孩童见她衣着不俗，惶恐的道歉。
崔好云终于回过神，“没事，你小心些，别摔到了。”
孩童松口气，向她道谢后结伴跑开了。
崔好云呆呆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欲言又止。
见她如此，宋锦索性直说：“好云，刚才我跟乔姑娘说的话你都听见了，是吗？”
“嗯？我......”崔好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僵硬地问：“阿锦，乔嫣真的做了那些事吗？”
“好云，你既然听见了，还希望你帮乔姑娘保密。”
“我会的，我一定会的，唉，只是.......”
“只是你觉得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是吗？”
“倒也不是，那个女人她作恶多端，罪有应得，我，我觉得应该交给官府，乔嫣她不该沾染这些。”
崔好云小脸纠结。
宋锦轻轻笑了下，“但这个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很多事不是一句对错就能说清的，这件事，我站乔嫣。”
崔好云目光复杂的看着她，一时无言。
涌去乔家的百姓最后被迟迟赶到的捕快制止，袁夫人之死以意外结案，二百两悬赏的事不了了之。
夜色沉沉，一道黑影从梨花巷掠出，黑影身形如鬼魅，几个呼吸间便在一处小院前停下。
夜风吹过，竹叶碰撞，瑟瑟作响。
青菱正伺候乔嫣洗漱更衣，一抬眼瞧见窗子上映出的人影，心脏登时提到了嗓子眼。
“谁在外面！”青菱壮着胆子呵斥一声。
院外有守夜的家丁，有人进来是要通报的，如今没有动静，要么来人并无恶意，要么家丁已经凶多吉少了。
“乔姑娘，在下并无恶意，只是想跟你做个交易。”
嗓音清润冷淡，却实打实是个男人。
青菱一下子起了防备，“做甚么交易要深更半夜的来，我家小姐清誉要紧，你还是明日正式递了拜帖再来谈吧。”
“事关袁夫人之死，乔姑娘确定要我明日再来吗？”
青菱手一抖，一颗心提了起来，“小姐，他怎么会知道，是那个宋......”
“应当不会。”乔嫣眉心轻皱，想到白日里见过的宋锦。
乔嫣相信自己的直觉，那位宋姑娘眼神清正，为人直爽，既然答应她不会说出去就不会食言。
“算了，帮我更衣吧。”
“小姐！”
青菱还想说什么，见乔嫣坚持，只好将话憋了回去。
一盏茶后，乔嫣与黑衣人在外间坐下。
黑衣人脸上戴着精巧的银色面具，只露出一角肤色略白的下巴。
乔嫣捏着藏在袖中的簪子，面上不动声色道：“阁下深夜来访，又提到我母亲的死，到底是何用意？”
黑衣人道：“我想与你做一笔交易，杀死袁夫人的凶手是谁你我心知肚明，我可以帮你善后，让此事永远埋在地下，袁夫人生下的那个孩子，你想如何处理，我也可以帮你，还有那些抢你家业的族人......”
乔嫣打断他，“你对我的事了解的如此清楚，应当知道我有应对之法，不需旁人帮助，亦能解决。”
黑衣人轻笑一声，“那么，与袁夫人相好的人是谁，乔姑娘也不好奇吗？”
“是谁！”乔嫣呼吸一窒，立刻追问。
她知道袁明月有个相好，袁明月急着杀了她爹就是为了那个人，但那个人是谁她一直没查出来。
黑衣人看着她，没说话。
乔嫣闭了闭眼，平静下来，“你需要我做什么？”
“袁夫人杀你爹娘用的毒药，你知道多少？”
“毒药？”乔嫣错愕一瞬，拧着眉摇了摇头，“我只知道那毒药叫落神散。我爹生病时我派人去查过，十一年前，袁家欠了很多赌债，我娘拿出全部积蓄帮忙还是不够，袁家人让我娘问我爹要，我娘不同意，他们说要跟我娘断亲。
之后袁家没再跟我家来往，过了一年，袁明月先夫亡故，她借散心之名来找我娘，在我家住了几个月，她离开没多久我娘身体开始虚弱，起初只当是着了风寒。
直到去年我爹也出现跟我娘那时一样的症状，我才开始怀疑，但袁明月将这毒药瞒的很紧，我查了一年多，只知道这毒药名叫落神散，中了落神散的人开始会有些虚弱，渐渐的起不来床直到死去。我爹死后我暗地里请了仵作验尸，但是......根本查不出来中过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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