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乔家旧事
崔好云摇摇头，颊边小酒窝若隐若现，“这没什么，嫣姐姐放宽心，有什么需要我的只管开口就是。”
乔嫣感激的笑了笑，端起热汤开始用饭。
宋锦和崔好云在一旁坐下，等乔嫣用完饭，青菱找来屋里仅剩的几小块炭火烧了热茶端上来。
乔嫣握着杯子轻轻摩挲，开口挑起话头，“府里的动静，你们来的时候应该看见了。”
“是，有个叫袁世的人悬赏二百两查袁夫人死因，我们......”崔好云摸摸头，尴尬的停住了嘴。
贸然趁乱闯进别人家里，实在不是什么光荣的事。
“我们正是为此而来。”宋锦接过话头。
乔嫣侧目看向宋锦，“姑娘是？”
崔好云忙介绍：“她叫宋锦，是我新认识的朋友。”
“哦，原来是宋姑娘。”乔嫣点点头，“你说你们来查我母亲的死因，请问查出什么了么？”
宋锦张了张口，突然想起什么，看向崔好云：“好云，我突然想起给木匠的图纸有一处出了差错，你能帮我去一趟铺子，让木匠先停下进度吗？”
崔好云不是傻子，看出宋锦想支开她，也不强留，“好，我去去就回。”
崔好云起身离开，青菱接到乔嫣眼神，退下去关上了房门。
乔嫣神色淡了下来，“宋姑娘想说什么，现在可以说了。”
宋锦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道：“杀害袁夫人的，是乔姑娘你吧。”
乔嫣扑哧一声笑了，“宋姑娘说话要有证据，我与母亲相依为命，母亲待我如亲生，我为什么要害她？”
“大概是因为......她背叛了你爹，与奸夫生下一子，还想把你嫁给不成器的娘家侄子吧。”
乔嫣直勾勾地看着她，脸上笑容淡了许多，“宋姑娘可不要污蔑亡母清誉，永阳县百姓都知道，亡母为了我一直未育亲子。”
“这些欺骗外人的话，乔姑娘自己都不信，就不用同我说了，我直说吧，乔姑娘，我不是什么好人，也懒得帮一个伪善的人伸张正义，最开始我是为那二百两赏银而来，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我想跟乔姑娘谈谈合作的事。”
“合作？”乔嫣自嘲一笑，“我现在自身难保，有什么值得合作的？”
“乔姑娘是聪明人，不妨跟我打开亮话，府里这些乔氏族人恐怕是乔姑娘故意放进来的吧。”
早在刚进乔府时宋锦就发现了，虽然崔好云说乔氏宗族的人管不住乔家下人，才任凭城中百姓闯进府里，但她绕着乔府走了一圈，发现大部分院子都被锁了起来。
再加上方才回溯芙蓉院时里面有许多贵重的摆设和物品，回溯结束后再看已经不在原处了，想来是有人提前把那些东西都收了起来。
乔府两个主子，袁夫人死了，这些只有乔嫣能做到。
乔嫣看着宋锦，忽地笑了。
“宋姑娘，你这样聪慧的人，我从前怎么没听说过？没错，你说的都对，袁明月是我杀的，我可以把一切都告诉你，但过了现在，出了这道门，我什么都不会承认。”
“我娘姓安，她小的时候家里出事，人都死光了，独独余下我娘，她一个孤女没法生存，带着仅有的家产去她外祖，也就是袁家求庇护。
袁家收了我娘的银子，却不肯好好对她，袁明月嫉妒我娘长得好看，常常在背地里撺掇几个兄弟欺负她，那年的冬天很冷，他们逼我娘去河里捞鱼，我娘不小心掉下河，他们不敢救她，全都跑走了。
我爹那时四处行商，看见快淹死的我娘，把她救了上来，后来他们相爱了，我爹去袁家求亲，袁家人又穷又贪心，我爹花了二百两礼钱才说动袁家同意我娘的亲事。”
袁家靠着那二百两作本钱，攒下一些家业，袁明月几个哥哥却染上赌瘾，没几年就把家业输光了，他们找到我娘，让我娘帮他们，我娘心软帮了，但他们欠的太多，我娘的私房和首饰都当了还不够，我娘不想让我爹知道这事，后来他们再来求就拒绝了。
这事过去没多久我娘突然生病了，起初只是身体有些虚弱，没过多久整个人都脱了相，我爹请了很多大夫，都查不出病因，我娘就这么死了。
我娘死后有人劝我爹续弦，我爹怕后娘不慈苛待我不肯再娶，后来袁家找上门，说让袁明月嫁给我爹做继室，我爹想着袁明月是我娘妹妹，总不会对我不好，就同意了，但他留了一手，在袁明月嫁进来前吃了绝子药。”
乔嫣闭了闭眼，轻嗤一声，“袁明月起初不知道，还想着为我爹生下一男半女，后来偶然知道了，她开始在外人面前做戏，装出对我好的样子，我不想我爹为难，也装着对她恭敬孝顺。
去年年初，我爹身体突然开始虚弱，明明没什么病，却病的起不来床，那些症状，与我娘临死前一模一样，我心中生疑，暗地里找人去查，才知道一切都是袁家人的阴谋。
我娘帮袁家人还赌债那次他们就盯上了我家，他们原本想拿着照顾我娘的恩情，让她为袁家付出，却没想到我娘不肯被他们拿捏，他们就想出个法子，让袁明月打着看望我娘的名义来我家给她下毒。
我娘死后他们本想立刻让袁明月嫁过来，是我爹坚持要守一年妻孝......说回我爹吧......我发现我爹中毒，遍寻名医为他医治，但所有人都没办法，我爹就一天天虚弱，直到去世。”
乔嫣垂着眉眼，瘦弱的脊背略略僵直，像是孤高的天鹅，在泥泞中昂起高贵的脖颈。
“我爹死后，我就在想办法报复袁明月，原本她不该死这么早的，我爹娘遭遇的折磨，我原想着让她一样样体会，但是没办法，袁明月跟人生下孽种后竟然想把我嫁到我最恶心的袁家去......还有宗族那群恶狼，早就虎视眈眈盯着我家的家产，我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宋姑娘，我的故事讲完了，现在，讲讲你说的合作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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