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当众上刑
杜思薇语气激昂，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围观百姓面面相觑，忍不住小声附和，而那些个原本想为王衡“深情”开脱的男子见状，皆识趣地将嘴闭上。
他们虽然十分感同身受王衡的“深情”，却不敢在此时开口，生怕自己因此沦为众矢之的。
眼看少女骂够了，官差这才上前，拖死狗般将王衡往钉板上拽。
“杜二小姐，杜二小姐，我知道错了，求求你饶了我！”王衡高声求饶，见对方无动于衷，忍不住将视线转向亲表妹。
杜文茵眸光躲闪，身子往白芷和秋霜身后缩了缩，生怕自己再度卷入漩涡中。
她已然看明白了，论打嘴仗，十个人也干不过她的便宜妹妹。
很快，王衡被强制按在钉板上。
“啊！”
惨叫声凄厉，宛若杀猪，引来更多路过行人围观。
王衡脸色死白，豆大的汗珠顺着额际滚落，整个人趴在钉板上一动不敢动。
官差才不惯着他，一脚将人踹翻了个面，从钉板上滚了下来。
猩红的鲜血覆盖了刑具上暗红色的血迹，滴落在地溅出朵朵红梅。
王衡整个人蜷缩成一团，扎破的青色衣袍上逐渐有深色印记晕染开来。
没等他从疼痛中缓过劲，便被官差扯着脚踝拖到一旁杖打。
“啊！”
“啊！”
“我错了，我错了，求求你饶了我，我再也不敢了呜呜呜……”
王衡喉中发出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叫，身上隐隐散发出一股难闻的腥臭味，竟是被打到小便失禁。
“真惨啊！”杜思薇啧啧两声，倏地扭头看向假千金，皮笑肉不笑道：“还好姐姐没有掺和其中！”
闻言，杜文茵猛然打了个哆嗦，白着张脸嗫嚅道：“妹妹胡说些什么呢，我怎会与这些险恶小人有勾连？”
“姐姐身体里没有流着卑劣下作的血液就好！”杜思薇上前一步，轻飘飘道：“若姐姐作为既得利益者也参与了对妹妹的迫害，妹妹怕是会情绪失控，做出一些难以挽回的事情来，比如，用剪子划烂你这张楚楚可怜的小脸。”
“二小姐莫要吓唬我家小姐！”白芷展开双臂挡在自家小姐身前，磕磕巴巴道：“我家小姐乃老爷夫人精心教养长大，不是乡野贱民可比的……”
“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让部分看热闹的百姓将目光转向这边。
白芷捂着被打肿的脸，满脸都是不可思议：“二小姐，你打我？”
“打的就是你这个没教养的狗东西！”杜思薇甩了甩打疼的手，厉声喝道：“杜夫子与卓夫人纵有千般不是，也是姐姐的亲生父母，岂容你一小小丫鬟僭越，当着大姐的面辱骂他们是乡野贱民！”
言罢，她在假千金惊恐的目光中笑着拍拍对方肩膀：“姐姐放心，我知晓你碍于杜夫子与卓夫人的恶行不好教训这个乱嚼舌头的小丫鬟，妹妹可以代劳，绝不让你平白招人欺辱！”
“杜二小姐当真心善，爱恨分明！”裴清浔抚掌，十分捧场子地夸赞道。
闻言，杜文茵难堪地瞥了晋王殿下一眼，心中闪过一丝懊恼。
早知晋王殿下会因爱生恨，当初她就不该让父亲早早定下自己与怀王的婚事，如今可倒好，生生将晋王殿下逼成了杜思薇的同盟。
很快，她调整好表情，扯出一抹柔弱乖顺的笑容：“多谢妹妹维护！”
言罢，她冲便宜妹妹福了福身，佯装虚弱道：“今日经历许多，实在是身心俱疲，姐姐就先回府了！”
“姐姐且慢！”杜思薇抬手拦住对方去路，秋霜立即跳出来忠心护主。
“二小姐，我家小姐心善，打小便见不得血腥，实在不便在此观刑！”
“我何时说要留姐姐下来观刑了？”杜思薇不悦地瞥了秋霜一眼，掸了掸未被触碰到的衣袖，朗声道：“姐姐，你我姐妹二人今日一道出门采买的银钱都放在你身上，你若要回府，还请将娘给的钱袋留下，否则接下来的日子我怕是要继续穿这一身不合身的衣裳。”
闻言，杜文茵微微变了脸色。
她轻咬贝齿，做出一副为难模样：“妹妹，要不咱们明日再出来采买吧，你初入京城，许多事不懂，只身前往铺子采买，恐叫黑心肠的店家诓骗。”
娘亲今日可给了足足一千两银子，倘若她将钱袋给了杜思薇，那一千两银子可就打水漂了。
“姐姐尽管放心，旁的首饰铺子我都不去，只去你挂在嘴边的珍宝阁！”杜思薇面上扬起明媚笑容，语气很是轻巧，仿佛并不知道珍宝阁在京城首饰铺子中的地位。
而就是这么一句近似天真的言论，为杜文茵招来无数窥探的目光。
珍宝阁可是京城一等一的首饰铺子，不仅拥有一众首饰铺子里最上乘的料子，手艺最好的师父，最重要的是，同一款式，绝不重复重复锻造售卖，客人可以在珍宝阁得到独一无二的首饰。
而如此独一无二的首饰，杜文茵身上足足有三件，且件件都是让人抢破头的拍卖品。
三件首饰分别为价值二百四十两的金贝含珠珍珠步摇，价值三百五十两的掐丝海棠花宝石坠和价值八百八十八两的白玉粉面荷花项链。
反观杜二小姐，头上只有一根价值一个铜板的红带子。
感受到那一道道若有似无的打量目光，杜文茵只觉如芒在背。
她心中天人交战，终是受不住外人的轻视将钱袋取出，轻轻放入便宜妹妹掌中，不忘用在场众人皆能听见的音量温柔道：“这一千两银子你拿着，随便花。”
“谢谢姐姐，姐姐真好！”杜思薇笑着抱住假千金，压低声音道：“谢谢姐姐今日与卓夫人里应外合为妹妹准备的好戏，否则妹妹也无法这么快洗净旁人泼在身上的污水。”
杜文茵大度温柔的表情有些龟裂，同样压低声音道；“妹妹说的什么胡话，姐姐怎听不懂？”
“姐姐当真听不懂？”杜思薇侧首对上假千金无害又委屈的双眸，唇角弧度不断扩大：“你朝左后方看看！”
杜文茵狐疑地打量着眼前人，犹豫片刻，还是慢慢朝后看去。
与人群外围观的二哥对视上的瞬间，她心跳骤然漏了半拍，手脚不受控制地发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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