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九章 耐人寻味
张衡见罗凯忽然拔出剑来指向自己，脸上不禁闪过一丝惊讶与慌乱，但很快他便平静了下来，戏谑地笑道：“本将军倒是有些没有想到，竟然能够在尚还活着的时候看到一直温文尔雅的罗督军现出这般面孔，倒也算是不枉此行了！”
罗凯见张衡仍旧没有把自己的话给放在心上，索性心一横一咬牙大步迈上前去，把剑尖抵在了张衡的咽喉之上！
张衡并没有要躲闪的意思，只是抬着头望着罗凯，仿佛罗凯手中的不过是一把无法伤人的木剑，但实际上剑尖锋利无比，仅仅只是那么轻轻一抵便已经刺破张衡的皮肤，一抹鲜红顺着罗凯的剑尖流下，渗入张衡的衣襟，变为一片褐红。
罗凯望着身下的张衡冷声说道：“张衡！我并没有在与你开玩笑，倘若你真的想要拉着十多万大军与你一同陪葬，我现在就会替陛下将你就地正法，让众多这么多年来一直追随你的将士们看一看，你现在到底是一副什么鬼模样！”
张衡无所谓地笑了笑，随即答道：“督军大人您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自打陛下听信张升之谗言，令我等做出此等悖逆道义之事的时候，我早就已经做好有如此下场的准备了……”
罗凯并没有等张衡说完，径直打断了他冷声斥道：“你以为背负此等罪业的人是你吗？真正会为此行径背负天下人骂名之人乃是你的兄长，而不是你这个只会顾忌的自己的小人！”
“可你非但不理解大将军的心意，反而还处处违逆大将军的安排，一步一步地将事情发展至如此地步！真正该为此而负责的人是你，而不是大将军！”
兴许是被罗凯戳中了心中的痛处，张衡别过了头望向一旁，面无表情地应道：“反正事已至此，不单单是你我，还有这十多万的联军！所有人都将无法走出这汉中，活多这么一时半会，又有何意义？”
罗凯望着眼前的张衡满脸难以置信，他并非第一次与张衡共事，心里无比清楚张衡不是软弱到会因一次战败，便彻底丧失斗志的一名将领，然而现在就连他把剑都抵在了张衡的咽喉之上，都无法让张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这实在是让罗凯百思不得其解！
杨破空见局势暂时陷入了僵持，于是便赶忙往前跳了一步握住罗凯的臂膀轻轻往后拉了一下，沉声说道：“督军大人，如今是对外宣称，大将军因负伤而正在休养，很快便会回来方才让军心暂时稳定下来，此时若是再被他们发现内斗的话，恐怕此战真的就无法继续下去了……”
罗凯听闻杨破空此言也是稍微冷静了一些，但是其脸上仍旧有着难以褪去的怒意，他将染血的佩剑收回鞘中，转过身去不再望着张衡。
在迈开步子离开之前，罗凯冷声说道：“张衡，你但凡知道一点大将军在你背后的付出，你也不至于把大将军当成绊脚石来看待！更何况他早就已经……”
说到这里的时候，罗凯顿了一下，似乎是极为遗憾地摇了摇头说道：“罢了！与现在的你说再多这些也是无用！”
随后罗凯转头望着杨破空说道：“走吧，按现在张衡的这一个情况，他是无法继续担任将军一职了。既然他之前把所有军务军权都交到我的手中，那么我们现在直接去找阮老倒也算不得坏了规矩！”
罗凯说罢便要抬脚离去，他已经不再对张衡抱有任何希望，他只期望于动用现在能动用的一切力量，来帮助魏楚联军度过当前的这一个劫难！
只不过在罗凯与杨破空离去之后，帐中的张衡却是若有所思地久久凝望着罗凯远去的方向，随后自嘲地一笑，喃喃自语道：“若真的能请到阮老出手，我又何须如此？还是早些认清没有胜算的事实吧，早些投降或许还真的能留得一命在……”
跟在罗凯身后的杨破空似有所感地回头望了一眼，但是随即他便发现罗凯的心中仍旧存有对张衡的怒意，于是便回过头来一言不发地紧跟了上去。
不久之后，罗凯与杨破空来到了一个帘帐紧闭且无卫兵看守的帐前，罗凯率先躬身行礼道：“阮老先生，晚辈罗凯有要事想与您商议，不知阮老先生可否方便？”
杨破空紧随在罗凯之后也弯下腰对帐中行礼，很快他们便听得帐中传来一股沧桑的声音说道：“你要说的事情老夫都已经知道了。但秦军阵中并未出现任何人使用过内力的迹象，老夫若随意出手的话，极有可能引得岑家那老头从咸阳远赴而来，届时即便是老夫也保不住你们！”
“倘若此战真的要败的话，那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接受现实，而不是寄希望于不属于你们的力量当中。而且即便没有拿下汉中，大魏也只不过是暂时受挫，从而停下来暂歇而已。”
罗凯原本听到帐内传来回应的时候内心还激动了一下，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其内心却是凉的透彻无比，因为阮老的这一番话已经说得十分清晰明了，他们接下来要做的要么就是就地等死，要么就只能率军向东面发起围，回到大楚的境内！
在好一番挣扎过后，罗凯长舒了一口气，正打算对阮老躬身致谢然后离去的时候，身后的杨破空却是忽然来到了他的面前。
“敢问阮老先生，按您刚才的说法，倘若秦军当中有天元境之人率先出手，那么您是不是也可以不用管那劳什子规矩光明正大地出手了呢？”
罗凯愕然地望着杨破空，只见他抬头挺胸，目光炯炯地望着帐内，仿佛他能隔着厚厚的帐幕与帐中的阮老对视一般。
只不过“天元境”这三个字对于罗凯而言，他还是第一次听说，他只是知道在大魏朝中，阮氏一族不仅拥有着极大的权势，更是拥有着令人称奇的力量。
但他们的存在与力量本身都是一个秘密，朝中只有极少数人知晓此事，若不是他与张升的关系匪浅，恐怕也无法得知这些情报。
然而就目前的情况看来，眼前的杨破空似乎比自己知晓更多其中的内幕与秘闻，这就十分耐人寻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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