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神仙小师妹
杀害吴梦雪的凶手果然是另一外14楼的住户，是个看起来年纪很小的女孩，心理素质不怎么样，警察一找上门，就哭着把什么都招了。
只是她招出的真相令警方大跌眼镜，谁能想到这个叫燕燕的女孩竟是吴梦雪包养的小情人。
没错，吴梦雪其实是个同性恋，她找上温平生，只是看上了温平生的家世以及他常年不着家的工作性质。所以和温平生分手后，自然也没觉得有多伤心。
女孩住的那套房子和吴梦雪自己公寓装修的一模一样的房子是吴梦雪给她买的，记在她名下，但吴梦雪的亲戚朋友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个女孩的存在。所以一开始警方才没有想过要去查隔壁。
燕燕今年才18岁，但她被吴梦雪这样养着已经三年多了，说是养着，但根本不允许她出门，几乎是软禁了。她其实在杀了吴梦雪之后想过要逃跑，但她被这样养了两年没有接触过别的人，跑出去之后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办法面对社会，于是又逃了回来。
至于她杀吴梦雪的理由很简单，最近吴梦雪瞄上了新目标，所以，便打算丢开她，就像丢弃一块用脏了的抹布一样，让她一个月内搬离，丝毫不念旧情。
一开始警方以为吴梦雪的新目标是陆学成，但燕燕坚定的强调不是，吴梦雪不喜欢男人，她只喜欢女人，而且是长相稚嫩的女孩。因为吴梦雪不止一次嫌弃地说她年龄大了，容貌长开显得成熟，不再像个小女孩了。
这个说法让问询地警察又狠狠恶心了一次。
燕燕虽然对于当吴梦雪的禁脔不甘心，但离开吴梦雪她又不知道未来该何去何从。心里一点点恨便在那一个月里，一点点发酵。令她没想到的是，案发那天吴梦雪竟主动找了她，一反常态地大吃大喝，喝的酩酊大醉，言语间透露出她盯上的新目标似乎出了些问题。
燕燕心中暗喜，以为自己重新获宠了，然而她凑上前时，吴梦雪却盛怒地打了她，一边打一边极尽恶毒之言地骂她。
于是，陷入绝望又被这边侮辱的燕燕在吴梦雪彻底醉死过去之后，用从吴梦雪那听来的那个醉酒后呕吐窒息而死的故事，杀了吴梦雪。
为了给自己找个替罪羊，她拨通了吴梦雪手机里最后一通电话，模棱两可的说了一句，来我公寓找我。她其实也没想到陆学成真的会去，但她运气好，一开始案子差点被当成意外，后来陆学成又几乎被认定为凶手。
但因为唐小糖的介入，最终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让她为自己的罪行付出了代价。
挂了电话，檀德和唐小糖面面相觑，感觉好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许久，檀德看着唐小糖说了一句：“小师妹，吴梦雪的那个新目标该不会是你吧？”
唐小糖皱着眉头，如此一来，吴梦雪刻意与自己的亲近，毫不避讳地坐副驾驶以及那日落地玻璃外看见的两条纠缠在一起的腿，忽然之间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檀德还最快的问完就后悔了，他还是是第一次见到小师妹脸这么黑的样子。
唐小糖确实是恶心的不行，不过比起自己的恶心，她更心疼她家温教授。
没想到，她家温教授竟真比她还瞎，至少她答应和陆学成在一起的时候，陆学成是真的爱她的，骨子里那些劣根性也还没激发出来。但吴梦雪就不一样了，她是从头到尾都在算计温平生啊！
一想到她家温教授这么好的一个人，差点就要娶了吴梦雪，跳进这么个火坑，她就觉得又气愤又心疼。但转念一想，将她家温教授从火坑里拉出来的人，可不正是她自己，唐小糖心情稍稍好了一些。
心情复杂地重新将目光转移到面前的电脑上，不欲再想这个问题，反正凶手已经找到了，她对吴梦雪家人说过的话算是有了交代，以后她和温平生与那家人，与“吴梦雪”这个名字便再无瓜葛。
檀德见她不回答，走过去便见她电脑打开的文档上写着论文开题：《快速突变Y-STR基因座的法医学研究进展》【注释1】。
檀德又被震了一下：“新论文的开题你已经想好了？”
“嗯，之前那个方向样本还是不够，成功率太低。但今天去警局和那位警官聊了一下，我觉得可以稍微转换一下思路，从这个方向来开题。不过，选择这个方向就意味着需要大量的实验，大量的样本数据，我一个人可能会忙不过来，所以，师兄，你要不要一起？”
檀德愣了一下，半晌才意识到唐小糖是在邀请他加入这个项目。这是什么神仙小师妹啊！檀德感动得想哭。他现在加入怎么样也是论文的第二作者，简直是沾了天大的便宜，因为最难的部分已经由唐小糖承担了。
这才是开学第一周，他竟然已经开始着手论文了，他竟然这么快就成功抱上了大腿。激动之余，檀德看着比自己还小个两岁的唐小糖，深感惭愧。
小师妹和自己跟着同一个导师，参与着同一个项目。明明比起本科硕士都在本校读的他来说，唐小糖更需要花时间去适应，但她一边完成课业一边迅速地开始思考起了自己的课题，这就算了，她居然还抽空谈了个恋爱，又顺手破了个案。
檀德低头看向坐在操作台前的唐小糖，明明看起来就是个的娇弱纤瘦的小姑娘，谁能想到她这小身板里竟蕴藏着如此强大的精力。
金大腿不抱是傻子，檀德从来不是矫情之人，当下喜滋滋地一拍胸脯：“小师妹好心，师兄怎么能辜负！有什么辛苦事麻烦事都交给师兄吧。”
在这个flag遍地，宛如扫雷棋盘的年代，话果然是不能乱说。檀德没想到自己乌鸦嘴这么灵，麻烦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
听见敲门声时，檀德只当是温教授来接人了，笑着调侃了唐小糖两句去开门，然后就对上门外捯饬得人模狗样，手里还捧着一束玫瑰的陆学成。
知道小师妹对此人不喜，檀德瞬间冷下脸：“这里是实验室，无关人等禁止靠近，麻烦这位先生立刻离开。”
陆学成脸上笑容有些挂不住，但看见了屋里的唐小糖，立刻对着屋内叫道：“我是来找小糖的，小糖，小糖……”
他这样大声嚷嚷令唐小糖不悦地皱起了眉头，不得不起身走到门口对檀德道：“师兄，你去盯着样本，这边我来处理吧。”走出实验室，她反手关上门，脑子里还想着刚刚数据整个人显得很心不在焉：“陆先生找我有什么事？”
陆学成并不在意她的冷淡，笑得一脸灿烂将手里的花递给她：“送你的，喜欢吗？”
唐小糖被扑面而来的花香逼得退后了一步，靠上屋门，诧异问：“我要种子植物的繁殖器官做什么？”很可惜，少女外表的唐小糖完全没有少女心，而是住着一个理工科直男。
根本没注意到陆学成僵了一下的表情，唐小糖被玫瑰香气熏得低头打了个喷嚏捂住口鼻，有些不耐：“陆先生如果没别的事，我回去忙了。”
“小糖，我是来感谢你的。”陆学成连忙将玫瑰丢到一边，拦住她，“我都听说了，这案子都是因为你帮忙，如果不是你，我现在还被扣在警局。”
“不必，我并非为了帮你。”
这话说的，不是为了帮他还能帮谁，总不能是为了吴梦雪吧，因此陆学成自以为是的认为她只是不好意思承认，于是非常体贴地递上台阶，深情款款地开始表白：“小糖，我知道，我知道你心里还是有我的。之前的事是我的错，你打我也好，骂我也好，只要你能够出气，怎样都好。你能不能原谅我，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不好。”唐小糖回答地干脆利落，字正腔圆。
陆学成愣了一下，半张着嘴，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陆先生慢走不送。”唐小糖懒得再和他纠缠，转身准备回屋，然而手腕却被激动的陆学成一把抓住了。“小糖，我知道你还生我的气，但我是真的知道错了。但你听我解释，我心里爱的只有你一个，和吴梦雪只是逢场作戏，我从来没有想过抛弃你。”
“抛弃？”唐小糖低低出声，垂眸看着握在自己手腕上的那只碍眼的手。如果真的了解唐小糖就会知道她这是非常生气了，但如果陆学成真了解她就不会来自取其辱了。
唐小糖缓缓抬起头，想送他一句——你算什么东西，抛弃我，你也配？但有人抢在她前面开了口。
楼梯口，温平生一边走过来，一边发出一声嗤笑：“这位先生，脑补是病，得治。”
实验室门后，檀德透过门上的猫眼，看着自己一手促成的修罗场，八卦之魂熊熊燃烧。
注释1：《快速突变Y-STR基因座的法医学研究进展》刑侦技术期刊2015年05期作者为公安部物证鉴定中心张广峰老师、凃政老师、刘开会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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