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姥姥

　　“苏洛，你脸怎么这么红？”南楚穿了于准的衣服，衣摆和裤退长的有些hold不住，他却浑不在意。

　　萧司琪丢了颗桂圆去砸他，南楚耿直的接过，扒开吃掉，“还是琪琪爱我，真甜。”

　　萧司琪翻了个白眼。

　　“又发烧了。”于准勾唇扫了我一眼，谎话用他那张淡然的脸说出来毫不违和。

　　我囧的低下头，手里的樱桃攥不住，乒哩乓啷的掉回水池里。

　　“红孩儿都没你能烧。”南楚又捡了一颗桂圆，转身便去冰箱里翻酒，“今天谁也别拦着我，不醉不归。“

　　于准住院这段日子大家看上去都乐呵呵的，谁也没表现出惦记担心来，但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每个人心里都没缝。

　　这种结局未定的焦虑和生死未卜的恐慌大差不差，不能说，漏一点苗头就要泛滥成灾。

　　“不醉不归。”我笑着接了一句。

　　我勉强和于准一样算是大病初愈，酒暂时还不能碰，于是补了一句，“你们尽管醉，我和我哥收尾。”

　　这话要是放在关系一般的人身上，大概都要推搡客套两句。

　　但在场都不是外人，是比兄弟还亲的挚友和托付过性命的警官。

　　我们之间用不着客套，话说出口都是表面意思，不用深究。

　　南楚用舌头弹了个响，对我竖起大拇指，站在冰箱前就拉开易拉罐猛喝了几口。

　　下午到的家，几人坐在饭桌前就没离开过，一直到后半夜我困的不行，于准送我回房间休息，蜻蜓点水的亲了亲我的额头就让我先睡了。

　　腻歪也得分时候，今天外面那些人于准必须陪，也必须陪到底。

　　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散的场，我睡醒一觉起来于准已经睡在床的另一边。

　　想先去客厅收拾一下残局，估摸昨晚会闹得惨不忍睹，没想到客厅早就焕然一新，甚至有一股淡淡的空气清新剂的味道。

　　“讲究。“我对着空气点了个赞，刷了个牙，挤去于准身边又补了个回笼觉。

　　于准是因为睡得晚，我则是因为太久没睡这么安心过了，一觉醒来都有些不知今夕何夕的感觉。

　　卧室的窗帘很厚，但还是能窥见一点缝隙投进来的光，橙黄的，大概下午了。

　　我绷着脚背小心伸了个懒腰，忽地清醒，从于准臂弯里抬头，正对上于准惺忪睁开的眼睛。

　　“哥，你醒了吗？”我问。

　　于准用右手挡了一下眼睛，懒懒地哼出一声算是回应。

　　我抿着唇，半晌又说，“哥，现在家里只剩我们两个了。”

　　像是早有预感我要说什么，不见于准意外，倒见他立即哼笑出一声。

　　“你别笑啊。”心思被看穿，我重新钻回于准臂弯里，整张脸贴在他手臂上闷闷的小声问，“做吗…“

　　昨晚不能和于准一起入睡，我穿了那件破旧的T恤当做睡衣，领口已经松垮，手指一勾便露出肩膀来，那处被很轻的亲了一下，鼻息喷在皮肤上滚烫的。

　　心头颤了颤，我半阖着眼睛偏过头去，正好被于准精准的吻住。

　　门铃响了一次，于准推起我的衣摆亲了亲小腹。

　　我拽着枕头仰头哼了一声，转瞬又被门铃声盖过。

　　“哥…”我声音颤的不成样子，于准又深又沉的从嗓子里嗯出一声，说，“不管。”

　　简单两个字震的人从心头麻到尾椎。

　　大概是萧司琪或者南楚落了东西在这，毕竟昨晚喝那么多。

　　我也松开紧绷的神经，沉沦着喊哥哥，迷蒙的问他，“戒指…戒指呢…”

　　我和于准都知道，要给这段感情多填一个名分短时间内不可能实现，但戒指就是我们的一纸婚书。

　　那天藜麦的事出的急，我将戒指捡起就先放在了于准那里，到现在还没再见着。

　　于准抬了一下脸，没说话，继续吻我。

　　门铃声一直不急切，但没停过，以相当固定的、礼貌的频率一直持续。

　　很快我和于准就发现了不对，萧司琪和南楚没一个是这么有耐性的人。

　　于准停住动作去看床头柜上的手机，按了几下屏幕还是暗的，没电了。

　　“我去看看。”他说着便起身，身上只穿了一条黑色及膝的短裤。

　　我迷茫的躺在床上，身上那股子热劲儿还没退，想让于准赶快回来。

　　很快屋外响起开门声，接着是很短暂的沉默，我听到于准有些意外的声音，“姥姥？”

　　就像上课吃泡面被教导处主任按了个现行，我全身绷的笔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高中做过最出格的事就属这一件，我至今对那种感觉记忆犹新。

　　主任当时带着摄影师来拍学校一角，特意把我当成个景点来参观拍摄，结果看到了一摞堆砌起的书本和冒着热气的泡面。

　　咔嚓的拍照声中，我咬断半衔着的面条抬眸，正撞见主任绝望的眼神，他拍了一下光洁滚圆的额头，翻了个白眼忽然发飙，“谁教她的，给我站出来！”

　　“没有没有。”我鼓着双腮含糊不清的解释，“我就是太饿了。”

　　记忆回笼，我僵在床上挣扎了几秒，最后还是决定放弃逃避，起身穿衣服。

　　那年和姥姥的一场对话我始终记忆犹新，在我心里姥姥其实比教导处主任更令我畏惧，毕竟我对她有所亏欠，比任何人都清楚，她不会接受我。

　　“快两个月了，只能通电话不能接视频，我担心你有事瞒我，过来看看。”

　　门外响起谈话的动静，“今天干脆连手机都关了，我找门卫确认你在家，就自己上来了。”

　　姥姥语气舒缓温和，和从前没有半分不同。

　　“反正下个月也要带我复查，我索性就自己过来，也免得你折腾。”

　　几声笑之后，姥姥重新开口，“没打扰你吧？这么帅的单身小伙子，屋里藏个娇姥姥才更能接受。”

　　看不见客厅里两人的表情，不过大概能想象的到。

　　“否则我给你介绍那么好的姑娘都不去看？”

　　姥姥的话音未落，于准开口道，“姥姥，我有话跟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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