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苦战
晨曦初露。
苏落檀这些日子以来总算睡了个饱饱的觉。
接下来就是一场苦战要打了！
刚用过早膳，院外便传来一阵稳健的脚步声。
“她准备好了吗？”墨封宸低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田旺回复道，“王爷，王妃已经换好衣裳了。”
苏落檀推门而出，便见他一身墨色貂裘，负手而立，晨光在他身上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辉，更显俊逸非凡。
“走吧。”墨封宸淡淡看了她一眼，抬步往外走。
她紧随其后。
两人登上马车，车轮滚滚，驶出王府。
京城的市集本该是一片繁华热闹的景象，如今却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下。
街道两旁，随处可见被白布包裹的尸体，亲人扑在那些尸体上，哭喊着不要带走他们。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黑烟，那些因痘疫而死的人将连同他们生前用过的被褥草席，一并烧成灰烬。
士兵正在驱赶那些得了痘疫的患者朝城南的军营走去，方圆百里，一片哀嚎。
苏落檀戴着白色面纱，眉心紧蹙，透过轻薄的纱，她看到了那些百姓正在经历的苦难。
“那些得了痘疫的人都隔离起来了吗？”她轻声问道。
墨封宸沉默片刻，语气低沉，“太子之前派人巡视，根本没有管那些得了痘疫的人。昨日本王接到消息后，连夜让玄策封锁街道，将那些人挪到了军营旁边的帐子里。但人数实在太多，只能先征用民房来安置他们。”
苏落檀闻言，心中一沉。
太晚了！
这几日过去，痘疫已经不知道感染多少人了……
但控制痘疫是墨封宸的职责，她要做好的，就是医治那些百姓。
马车缓缓停在军营门口。
墨封宸率先下车，“回头我来接你。”
“王爷留步。”她叫住了正欲转身离开的墨封宸。
她从袖中取出一条黑色的面纱，递到他面前，嗓音清冽，“戴上。”
墨封宸眉头微蹙，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显然是不想戴。
她早料到他会如此，故意打趣道，“知道你不想戴，所以特意让萤心给你缝了一条黑色的，多霸气侧漏啊，不会影响你那沉鱼落雁的美貌！”
墨封宸磨了磨后槽牙，刚要开口骂她，她却一本正经地说道。
“万一你染上了痘疫，回到王府去传染给周嬷嬷和摇光怎么办？周嬷嬷已在上一次痘疫中失去了亲生儿子，你还想让她再经历一次相似的痛苦吗？”
墨封宸深深睨着她。
半晌，终于妥协。
“帮本王戴上。”他不悦地说道。
苏落檀挑唇一笑，踮起脚尖，将面纱系在墨封宸的脑后。
或许是两人距离太近的缘故，墨封宸闻到她身上散发出一股淡淡的药香，似冰天雪地里飘来的一缕清苦味。
起初让人想要抗拒，潜移默化间却还有些上头。
面纱系好后，她拍了拍手，“成了，去吧！”
墨封宸眯起狭长的眸子，眼尾压成薄薄一折，“你遛狗呢？”
她闻言一笑，狗男人狗男人，当时是遛狗！
墨封宸没再理她，转身离开。
苏落檀挑起军帐，走了进去。
帐内只有两名军医在用土方子喂那些患者喝药。
这种时候，中药其实是喂不进去的，很快他们就都吐出来了。
她见状，走上前去，“病人情况如何？”
两名军医瞧见了她，连忙跪下行礼。
苏落檀抬手，让他们立刻给自己汇报患者情况。
军医便将帐内患者的情形说了一遍，她听完后，对他们的病情大致有了了解。
昨晚她趁萤心睡着后，进入空间架拿了好多的红霉素软膏和特考韦瑞。
她耐心地教他们如何涂红霉素软膏，喂他们吃自己研制的特效药。
但特考韦瑞其实是半成品，她还没研制出更好更安全的配方，只能先把合成出来的药剂喂患者服下。
味道肯定比中药还让人难以下咽，但管用……
一时间，军营内忙得不可开交。
她要一边照顾病人，一边记录他们的反应，判断耐药性和危急程度。
很快，一上午过去。
有士兵过来给苏落檀送饭。
现在情况特殊，膳食也没那么多讲究，只是一碗白米饭，上面叠了些清爽的小菜和几片火炙猪肉，旁边还有个荷包蛋。
她淡淡看了一眼，便说道，“放到边上吧。”
士兵面露难色，“王妃，王爷猜到您肯定不吃，特地让小的看着您，务必把饭吃了！还请王妃不要让小的为难……”
苏落檀无奈，只得当着他的面把那碗饭吃了，然后继续给那些患者上药。
傍晚时，又有一批患者被墨封宸送了过来。
苏落檀看着那些用草席子抬过来的病人，叹了口气。
“城中还有多少？”她问墨封宸。
墨封宸摇了摇头，“暂时还不清楚，今天只来得及排查了两条街，那些百姓见士兵来抓人，都以为是要拉他们去焚烧，家人又哭又闹，都不肯配合士兵带走他们。”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眉宇间也满是担忧。
苏落檀点头表示，“可以理解。”
墨封宸抬眸看她，“你这边怎么样了？”
她疲惫地揉了揉眉心，“也没好到哪去，这些患者送来的时间太晚了，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机。还有些老人身体素质很差，刚喝下去药没多久就走了。
而且我的药只是个半成品，对耐药性不好的人伤害会很大，有的人还有过敏性反应，还有引发综合征的，真是太难了！”
墨封宸静静地听着，虽然他对医理一窍不通，却也能从她语气中感知到情况的严峻。
两人并肩朝着军帐走去。
帐内弥漫着浓重的药味，夹杂着病人痛苦的呻吟声，让人感到压抑。
墨封宸简单巡视一圈，回到她身边，问道，“吃晚饭了吗？”
苏落檀摇了摇头，“还没有。”
墨封宸勾唇一笑，似是在憋着什么坏，“走，带你去吃我们军营里的饭。”
来到主帐外，只见一口巨大的铁锅架在熊熊燃烧的柴火上，锅内翻滚着热气腾腾的菜肴。
许多士兵拿着碗筷排队打饭，场面略显混乱。
苏落檀眉头微蹙，“这样不行！如果里面有人感染了痘疫，那么很有可能大家都会被他传染。”
(https://www.lewenvuxs.com/4909/4909308/11111059.html)
1秒记住乐文小说网：www.lewenvuxs.com。手机版阅读网址：m.lewenvuxs.com